夜色,还未从昨夜的血腥中彻底褪去。
紫禁城,奉天殿。
朱由检慵懒地靠在龙椅上,指尖轻轻敲击着黄金扶手,发出极有韵律的声响。
底下,李定国与魏忠贤一左一右,垂首而立,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京城勋贵与高官的人头滚滚落地,抄没的金山银海正源源不断地运入内库。
然而,皇帝的脸上,却没有半点喜悦。
他只是觉得……无聊。
就像是吃惯了山珍海味,偶尔尝了口窝窝头,新鲜感过后,只剩下乏味。
“钱谦益,在江南骂朕?”
朱由检的声音很轻,仿佛只是随口一问。
魏忠贤身子一躬,声音尖利:“回陛下,那老狗纠集江南一众酸儒,炮制了什么《讨伪帝檄文》,骂、骂得极为难听……”
“哦?”
朱由检终于睁开了眼,那双眸子里,没有愤怒,只有一种看跳梁小丑般的戏谑。
“他们以为,朕在京城杀人,他们在江南骂朕,朕就拿他们没办法了?”
他笑了。
“他们以为,断了朕的钱粮,朕的刀就钝了,朕的兵就散了?”
他笑得更开心了。
“天真得……可爱。”
他缓缓站起身,踱步到殿中。
“朕要南下。”
此言一出,李定国与魏忠贤皆是心头一震!
御驾亲征江南?这动静也太大了!
“不过,在去江南取钱之前……”
朱由“检话锋一转,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朕的狗,还不够多,不够恶。”
“传朕旨意!”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回响,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开武举!”
“不考四书五经,不问出身来历!”
“只考一样--杀人!”
“擂台设在午门之外,朕要让全京城的百姓都看看!”
“签生死状,上台之后,生死无论!”
“最终能站着的一百人,朕,要亲自见他们!”
魏忠贤的眼皮狂跳,他听懂了。
陛下这不是在选将,他是在养蛊!
用全天下的亡命之徒当蛊虫,养出最毒、最狠、最忠于他的一百条恶犬!
……
三日后,午门之外,人山人海!
三座用巨木与钢铁搭建的巨大擂台,被鲜血浸染成了暗红色,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气。
这里,不是科举考场,是修罗地狱!
“杀!!!”
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巨汉,咆哮着将对手的脑袋像砸西瓜一样砸在擂台的铁角上,红白之物四溅!
台下,一片惊呼与呕吐。
另一边,一个身材瘦小如猴的汉子,手中两柄短刃翻飞如蝶,对手的身上瞬间多了十几个血窟窿,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软软倒下。
高高的城楼之上,朱由检支着下巴,饶有兴致地看着这场由他亲手导演的血腥大戏。
他的【龙威敕令】视野里,擂台上下,一道道代表着气运与凶煞的光芒,或明或暗。
“那个辽东来的小旗官,有点意思。”
朱由检的目光,锁定在一个沉默寡言的青年身上。
他出手没有任何花哨,每一招都是最直接的杀招,一击毙命,绝不拖泥带水。
在他的头顶,一道凝实的血色煞气,仿佛一头择人而噬的饿狼。
【叮!检测到‘凶煞饿狼’命格之人--周遇龙!】
【是否消耗1000点罪恶值,以‘龙威敕令’对其进行气运加持,激发其潜力?】
“加持。”
朱由检毫不犹豫。
下一刻,擂台上的周遇龙只觉一股暖流涌遍全身,原本有些力竭的身体,瞬间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
对面一个使长枪的好手刺来夺命一枪,他竟不闪不避,独臂猛地一抓,竟硬生生抓住了枪杆!
“咔嚓!”
精钢打造的枪杆,被他单手捏得变形!
在对手惊骇欲绝的目光中,他另一只手化作铁拳,一拳,洞穿了对方的胸膛!
“吼--!”
周遇龙仰天长啸,凶威滔天!
“还有那个耍双刀的,也给他加上。”
“那个水匪出身的大个子,也别落下。”
朱由检像是在菜市场挑白菜一样,随手指点着。
凡是被他看中的“恶犬”,都在【龙威敕令】的暗中加持下,如有神助,愈战愈勇,将一个又一个对手,残忍地撕碎在擂台上!
这,不是比武。
这是皇帝的钦点!
是一场只为取悦他一人,并为他筛选爪牙的,血腥祭典!
……
七日后。
一百名浑身浴血,煞气冲霄的优胜者,跪在了朱由检的面前。
他们之中,有边军的逃卒,有落草的巨寇,有被灭门复仇的独行客。
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满了不止一条人命。
他们是世人眼中的凶神、恶鬼、人渣!
但此刻,他们看着龙椅上那个年轻的帝王,眼神里,只有最原始的敬畏与狂热!
朱由检没有给他们封官,也没有许诺赏赐。
他只是站起身,缓缓走下丹陛,走到他们面前。
“朕知道,你们都是不容于世的恶人。”
他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耳中。
“世人骂你们,律法不容你们,所谓的名门正派,想将你们挫骨扬灰。”
“但是,朕不在乎。”
他伸出手,拍了拍跪在最前方的周遇吉的肩膀。
“在朕这里,你们的凶狠,是勇武!”
“你们的残忍,是忠诚!”
“你们的过去,朕既往不咎!”
“从今往后,你们只有一个名字--天子之刃!”
“你们,是朕手中,最锋利的刀!”
一百名恶汉,身体剧烈颤抖,眼中爆发出骇人的光芒!
“现在,朕的刀,要去见见血了。”
朱由检转身,指向殿外的南方。
“江南的那群读书人,很有钱,也很爱骂人。”
“他们觉得,朕的刀……砍不到他们。”
朱由检他笑了,笑得森然可怖。
“魏忠贤!”
“奴婢在!”魏忠贤点头哈腰。
“朕命你,组建‘奉天巡狩司’,你为提督,李定国为副提督兼总稽查!”
“持朕的《告江南士绅书》,率‘天子之刃’,即刻南下!”
“记住,你们不是去查案,不是去审问,是去收税!”
“朕的‘爱民税’!”
“凡是檄文上签了字的,有一个算一个,家产,朕要九成!”
“府里的人,反抗者,格杀勿论!”
“账本?不需要!”
“朕说他有多少钱,他就得给朕吐出多少钱!”
“朕要让那些自诩风流的江南士子们知道,他们的笔,在朕的刀面前,一文不值!”
“朕要用他们的金子,铺满朕北上的战车!”
“朕要用他们的哀嚎,作为朕新军出征的号角!”
……
话音未落,朱由检猛地转身,目光如电,射向北方的堪舆图!
“周遇龙!”
“末将在!”一身煞气的周遇龙抱拳。
“京城之外,有股叫‘闯塌天’的流寇,背后有蒙古人和晋商的影子,正在作乱。”
朱由检的嘴角,扬起一抹嗜血的冷笑。
“朕亲率三千破军营,命你为先锋!”
“这,是朕给你们上的第一堂课!”
“课程的名字,就叫--”
他一字一顿,声音响彻大殿,仿佛九天惊雷!
“《如何高效地烧杀抢掠,并将抢来的一切,变成朕的军功和你们的封地!》”
“朕的恶犬们……”
朱由检张开双臂,如同拥抱整个天下。
“真的开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