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枝南很满意,很好,都觉得她目中无人了吧?
沈晚晚气得要死,沈枝南一定是故意的。
故意晚到,故意穿得不三不四,这一切都是引起大家的关注。
她故作亲昵地上前,“姐姐,你可算来了,等你好久了。呀!姐姐的脖子怎么了?”
白皙的皮肤,竹青的衣裳,衬得脖子上的红痕分外惹眼,宛若盛开的情欲之花。
“许是昨夜被蚊虫咬的。”沈枝南随口掰扯,忽然觉着背后一凉,扫了一眼裴祭,那摄政王不知怎么的,正阴沉着一张脸呢。
她收回视线。
看不见看不见。
沈晚晚阴阳怪气地开口,“这样啊,我还以为姐姐与哪个面首共度良宵,忘了今日还要上朝呢。”
九公主似笑非笑,她脸皮厚她怕谁,“是啊,我昨夜在万花楼呢。”
众臣震惊!
这这这,成何体统?
裴·面首·祭盯着九公主,她还真是什么都敢讲。
九公主听着百官交头接耳,舒适,极度舒适,她德不配位,别说女帝了,就连公主之位都是她高攀了。
特意等到九公主到了才入殿的皇帝刚坐在龙椅上,一茬又一茬的百官就给他跪了,全都是编排九公主的。
可他愣是没听出什么不对的,我们做皇帝的最后一个到有什么不对的吗?
于是,帝皇理直气壮地反问,“小九儿又没让孤等着,何来不敬?你们是臣,你们不等公主,难道还要公主等你们吗?”
众臣:“臣不敢。”
“上朝堂着朝服是规矩,可我家小九儿养在宫外,不涉朝政,没有朝服,内务府尚未赶制出来有何不妥?”
沈晚晚看众臣屁都没有,上前一步,“父皇,上朝论的使天下大事,怎么可以过分轻率呢?晚晚也没有朝服,可晚晚便穿得大方得体,以表重视。”
“晚晚,姐姐穷,穿得清减有错吗?来啊,先赐九公主锦缎百匹,黄金千两,枝枝啊,下次来可不许给别人骂了昂?”
沈枝南:¥.¥这意外收拾属实没想到。
沈晚晚气得爆炸,她第一个来,她穿戴齐整,父皇就看不到吗?
“至于去万花楼这事儿……”陛下斟酌了下,似乎想着怎么圆,“她是公主,莫说只是去听曲儿,便纵她宠幸个面首又有何不妥?”
“孤还后宫佳丽三千呢,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跟你们一个两个没去过万花楼一样!别以为孤不知道,孤只是给你们面子,便不说你们私下那些龌鹾罢了。”
众臣背后冒冷汗:“臣错了。”
陛下看着那些面服心不服的百官,“行了,孤知道你们看九公主不顺眼,但别日日那些捕风抓影的破事来说,若是你们真能拿出她触犯律法之事,孤第一个摘了她的脑袋。”
九公主嘴角抽了抽,又抽了抽,她那么努力的搞事儿,老狐狸三言两语就化解了。
陛下威武,slay全场啊。
可见,帝心之深。
她叹息,麻木地上朝。
此次选帝是陛下一手策划,沈枝南越听越熟悉,总觉得这些个概念有点像她逼逼过的高考轮岗选秀试用期等——作茧自缚啊!
本次选帝名为‘九子夺嫡’,亦称‘万珠为帝’,共排九场试炼,每场试炼一人一百珠,帝匠阁将凭其表现赠珠,越优秀可得越多帝珠。
九场九人共八千一百珠,剩下一千九百珠如何分配则取决于民心和帝心。
等到所有试炼均结束,所得帝珠最多的人便是君王,其他人的帝珠都会归于此人之手,即——万珠为帝!
七位皇子与两位公主并排站在百官面前,有人沉稳,有人期许,有人无谓,有人天真,唯独九公主……欲哭无泪。
九场试炼,为期一年。
她有点想打退堂鼓了。
尤其是……她下意识看了眼裴祭。
打死裴祭她也不想跟前男友处一年啊。
裴祭似察觉她的眼神,不经意对上。
他为异姓亲王,又代病弱陛下摄政,居于百官之首,率百官行礼跪下。
沈枝南看着匍匐在她脚下的摄政王,眸光愈深,他恭敬却不温顺,低头却不软弱。
他真臣服吗?
不,他有狼子野心。
百官又开始吵了,在吵帝匠阁成员该由谁担任。
帝匠阁可是给帝王候选人评珠的机构,谁不想往里边塞自己人啊?
巧了,九公主不想。
九公主甚至打了个哈欠。
好困。
昨晚裴祭到底怎么她了,她为什么会这么困!
结果,百官吵了一个上午,陛下都无聊到扣手指了。
沈枝南就静静地看着朝堂喧嚣,这一局,全是制衡之术。
左相右相纷争不断,摄政王和稀泥,陛下人称端水大师谁也不得罪。
她摸了摸肚子,十分委屈,饿死爹了!
裴祭依旧站在那里,挺拔如松,一言不发,只是偶尔看向角落里的九公主。
所有人都上赶着推荐自己人入阁,唯独她带着四皇子沈碎琼缩在角落里……偷!吃!
四皇子生性自闭,不爱言语,不谙世事,许是看九公主委屈巴巴肚子直响,便从袖子里给九公主一块糕点。
九公主从善如流,拉着四皇子背过身去。
耳聪目明的摄政王甚至听到了九公主在继续骗四皇子偷藏的糕点。
简直,没眼看。
她似一直很贪嘴。
摄政王头疼,揉了揉额角,轻咳一声,“陛下。”
瞬间,菜市场就安静了,来了来了,从不结仇,从不党附的摄政王又要说话了。
就连沈枝南都被糕点噎住,裴祭突然诈尸说话了,让昨晚做了坏事的她下意识慌张。
裴祭上前一步,“臣以为,这么吵下去不是办法,诸位可以将推举之人禀与陛下,陛下看过后在做定夺如何?”
众臣齐刷刷应和,宛若解放般,吵得累死了,“摄政王言之有理。”
陛下迷糊地睁眼,吵完了?
“啊对对对,诸卿别吵了……”
终于要退朝了?沈枝南有种被拖堂了四节课终于解放的欢乐。
准备往脚底抹油的九公主听到了陛下散漫的声音,“帝匠阁的成员先报给阁主裴祭……”
谁?
帝匠阁,阁主,裴!祭!
沈枝南差点没当场裂开,如果选帝是一场考试,那么……裴祭是考官?
妈妈呀!
这就很吓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