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长公子,亏此人身为宗正,没想到我等嬴姓族人都着了他的道。”
曾被收押咸阳狱内,而被宗正嬴溪抛弃的嬴姓族人,对宗正嬴溪有着很大的敌意。
恨不得亲手手刃宗正嬴溪。
扶苏未作出回应,只是将目光来回扫视,发现正在啼哭的孩子,还有身旁的女人。
只不过,妇人与孩童,都已经哭得不成样子。
扶苏没有猜错的话,这妇人,孩子,应当是宗正的妻儿。
扶苏目光冷冷的注视着宗正嬴溪,看着面前只顾大口喘气的宗正嬴溪。
扶苏冷声道:“赐杯水!”
嬴姓族人满脸不解,此人是嬴姓宗室的叛徒啊,为何长公子扶苏对这种人还这么仁慈。
“长公子,这种叛徒何必对他仁慈…”
“长公子…”
本想说长公子扶苏未免过于仁慈,但又想到了长公子扶苏在宗庙上的壮举。
长公子扶苏可是杀伐果断的性格。
在扶苏具有命令性的目光下,嬴姓族人只好暂时作罢,并为宗正嬴溪端来了水。
看到面前的水,宗正嬴溪不由得将目光望向了长公子扶苏。
目光中还有些质疑,自己都已经背叛嬴姓宗室,难不臣嬴姓族人还能饶了他不成?
“长公子,还不如赐我一杯毒酒呢!”
宗正夫人同样注意到了长公子扶苏,看到扶苏赐水的举动,与其他想要将嬴溪就地正法的嬴溪族人有所不同。
宗正夫人用手轻轻试去泪水,在心中暗暗下了一个的决定。
霎时,只见宗正夫人猛地扑出,抓住长公子扶苏的衣袖,就这样跪倒在长公子扶苏的面前。
宗正夫人如此举动,令嬴姓族人都始料未及。
等反应过来的嬴姓族人,纷纷都开始对宗正夫人施以拳脚。
“你这妇人…!”
令扶苏动容的是,宗正夫人在面对这么多嬴姓族人的拳脚相向,但手腕还是死死的抓住长公子扶苏衣袖。
“住手!”
蒙横上前一步,将嬴姓族人纷纷拦下。
在宗正夫人的额头,已经有了一道血痕,
原本干净的衣服,在嬴姓族人的拳脚下,布满灰尘污渍。
宗正夫人的举动,令长公子扶苏都感到诧异。
扶苏见宗正夫人死死的抓住自己的衣服,看这样子,似乎是有话想要对扶苏说。
扶苏问道:“你是有何想对我说的?”
宗正夫人说话前,还看了一眼宗正嬴溪。
后者还对其摇了摇头,示意不要插手此事。
但宗正身为宗正嬴溪的妻子,岂能眼睁睁的看着宗正嬴溪,就这样死在嬴姓族人的绞刑中。
“回长公子,嬴溪并非是有意背叛…,当日中车府令赵高将嬴姓族人收押咸阳狱,宗正嬴溪也在其中…”
还不待宗正夫人将话说完,嬴姓族人便就已经坐不住了,向着宗正夫人质问道:
“放屁,当日被收押咸阳狱,狱卒带我们逛遍了咸阳狱,都未曾有见到公子嬴溪的身影!”
“就是!叛徒嬴溪分明就是早就与赵高串通一气,为的就是陷害我等宗室族人。”
“……”
面对嬴姓族人的口诛笔伐,在长公子扶苏的抬手示意下,才终于结束。
扶苏则向着宗正夫人说道:“继续说。”
宗正夫人感激的望了一眼扶苏,并将当日咸阳狱中发生的尽数告知长公子扶苏。
其中包括中车府令赵高用宗正夫人作为威胁,逼迫宗正嬴溪妥协。
“长公子,嬴溪是为了我们母子…,还望长公子能够从轻处罚…”
嬴姓族人都没有想到宗正嬴溪竟然在咸阳狱中还经历了这些?
但依旧有嬴姓族人质问道:“那又如何,宗正嬴溪背叛是事实!”
“就是,谁又能确认今日这妇人所言是真是假?说不定只是为了自保编造的谎言。”
“……”
宗正嬴溪也在此刻颤巍巍的起身,向着面前长公子扶苏下跪。
秦朝有跪坐,但无跪拜之礼。
宗正赢溪会做出如此举动,只能够说明,宗正赢溪对长公子扶苏有所求。
扶苏不由得撇了撇眉。
只见宗正嬴溪郑重无比的道:“嬴溪背叛宗室,已经是事实,嬴溪并不想要辩解。
但是祸不及家人,还请诸位族人,放过我的妻儿。”
宗正嬴溪为了保下的自己的妻儿,磕头如捣蒜,每一下都能够听见头部撞击地面的声响。
宗正夫人看的宗正赢溪为了保住她们母子,做出如此举动,哭的是梨花带雨的。
“赢溪…”
等宗正赢溪再一次抬起头来,额头上血痕清晰可见,触目惊心。
赢溪长吁一口气,那目光仿佛是已经信任了长公子扶苏,相信能够将自己的妻儿托付给长公子。
赢溪心中的枷锁终于得以释放。
在所有赢姓族人的注视之下,宗正赢溪如弓箭一般冲出,头猛地撞向了一旁的石柱。
巨大的声响紧随着传出。
砰!
赢溪整个人在撞上石柱,鲜血四溅的同时,身体也就这样倒在了血泊之中。
宗正赢溪自杀的举动,突然到就连长公子扶苏都没有反应过,宗正赢溪便这样惨死在了赢姓族人的面前…
在咸阳狱中背叛赢姓宗室的每一日,对于赢溪都是一场折磨。
现如今自杀的举动,反而是得到了解脱。
宗正夫人更是哭的撕心裂肺,悲痛万分中,都欲图与宗正赢溪一起离开人世。
但被剩下的赢姓族人纷纷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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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赢溪自杀,倒还真是便宜他了…”
比较绞刑的折磨,这自杀式的举动,则显得痛快多了。
“闭嘴!”
扶苏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暴怒…
但心底的愤怒,就如涛涛大海般奔流不息。
身子更是被气得一阵发抖!
被长公子所吼得赢姓族人,一脸茫然得看着长公子,更是不知道长公子扶苏为何在赢溪这个叛徒死后如此愤怒。
长公子今日可是要比宗庙内还要失态。
“长公子,此人不过是个叛徒,何须为此人置气!”
赢姓族人纷纷再旁劝说起了长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