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给我闭嘴!”
扶苏冷不丁的一声暴喝,更是将在场每位赢姓族人给吓了一大跳。
“若赢溪真的叛变投诚,为何好端端的待着宗正府,等着被你们生擒?!”
要知道,宗正赢溪对于赵高与李斯而言,绝对是一名有用的棋子…
若是宗正赢溪恳求庇护,赵高李斯难道还会不保他??
“到此为止,宗正嬴溪可为自己争辩过一句?!”
赢姓族人纷纷哑然,等深入细想后,这才意识到了不对劲。
扶苏终于意识到自己为何如此生气了。
团结一致的赢姓族人,在赵高与李斯的阴谋诡计下,害的铁板一块的嬴姓宗室不再团结…
而赢姓族人就这样被赵高和李斯牵着鼻子走…
等冷静下来的扶苏,向着身旁的赢姓族人吩咐道:“将宗正赢溪厚葬!!”
赢姓族人本不该沦落如此。
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赵高,李斯!
终有一日,会让这二人为死去的始皇帝,宗正赢溪,等死于这场秦二世之争的赢姓族人给陪葬。
“诺。”
意识到被牵着鼻子走的赢姓族人,在看着面前宗正赢溪的身体,心中更是多了些愧疚。
比起背叛的宗正嬴溪,还是用诡计迫使嬴溪背叛的李斯,赵高要更可恨一些。
其中与宗正嬴溪一直交好的嬴姓族人,止不住的轻声啜泣。
今日嬴溪自杀的画面,将会作为折磨,再其脑海中一直挥之不。
但宗正嬴溪死亡的事已经改变…
而赢姓族人所能够做的,那就是尽可能的照顾宗正夫人,以及宗正赢溪尚未成人的儿子。
扶苏想要离开,但被面前的孩童挡住…
是赢溪的孩子!
“父亲为什么死?”
宗正赢溪的儿子奶声奶气的问道。
声音不大,但在场的每一位赢姓族人都能够听得到。
孩童的质问,比长公子扶苏具有真相性的话语,要更具穿透和杀伤力。
“是你们杀死了他吗?”
扶苏一时哑然…,在宗庙内敢于赵高,李斯对峙,今日却对一个尚未成年的孩童,竟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是何等的悲凉!
从心底漫起的一阵悲凉之意。
而就是这样奶声奶气的一句话,如一把利剑插在了赢姓族人们的胸口上,喘不过气…。
“你叫什么名字?!”
憋了许久,长公子扶苏才从嘴边吐出来一句。
“我叫赢骄!”
反应过来的宗正夫人连忙抱住嬴骄,恳求道:“长公子,赢溪已经死了…,我可就这么一个儿子了…”
宗正夫人已经一无所有了,唯一有所留恋的,只能是嬴骄了。
宗正嬴溪唯一的儿子。
“请放心,我不会伤害他。”
扶苏温柔的话语,让宗正夫人吃了一颗定心丸。
长公子扶苏是一个可靠的人,不然的话,宗正嬴溪不会在自刎前做出将妻儿托付给扶苏的决定。
宗正夫人这才松开手。
扶苏蹲下身,与赢骄平视道。
赢骄小小的眼睛一直仔细注视着扶苏,问道:
“跟着你,能杀死赵高吗?”
扶苏一怔,问道:“你为什么想要杀死赵高!”
“因为他打了我和娘亲,父亲跪在他面前求他…”
可不要指望这个岁数的孩童还会言语骗人…
长公子转身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位赢姓族人。
若是宗正赢溪真的因为权力倒戈,难道宗正赢溪的儿子还能够说出这样的话吗?
一时间,赢姓族人纷纷不敢直视长公子扶苏的目光。
而不明真相的他们,甚至还对宗正,以及宗正夫人动了手,内心中的愧疚,已经连直视宗正夫人的勇气都没有。
“当然!”扶苏一把抱起嬴骄,并轻拍起肩膀,安慰这个刚刚亲眼看着父亲赢溪死在自己面前的孩子。
“好孩子,终有一日,你会替你的娘亲与父亲报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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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公子胡亥的府邸内。
乓!
是胡亥正在府内宣泄着自己的不满。
凡是府中能够看见的东西,都被胡亥直接一手砸了。
丞相李斯又怎么会看不出,这是公子胡亥因为自己答应了老太师的提议,正在对自己发脾气。
一旁的赵高则上前一步道:“公子…”
胡亥压不住内心的愤怒,向着身前的二人咆哮道:“为什么要听那个老不死的。”
就连始皇帝都要敬其三分的老太师王翦,现如今在公子胡亥的口中,却已经成了一个老不死的。
“李斯啊,你可是有着蓝天大营十万兵权,那个老不死的不是早就隐退了吗?为何还要听从他的,等我登基,第一个就砍了这王翦,竟敢阻扰本公子登基。”
闻言,李斯快步上前,劝说道:“公子胡亥,万万不可啊。”
老太师王翦虽然早就已经隐退,但可并不代表老太师王翦在军中,在关中老秦人中失去了声望。
就算公子胡亥真的登基,也不可对老太师王翦下手啊。
“公子胡亥,老太师王翦虽然早就隐退,但声望还在,若是因为宗庙而杀了秦国忠臣?恐怕秦国民心不稳,更让秦国大臣因为陛下而感到心寒啊。”
面对李斯的劝谏,公子胡亥是显然已经听到不耐烦了。
“够了,不必再说了!”
李斯说的一直都是那套民心,军心的言论。
自己都已经成为秦国君王了,何须怕这怕那,想杀谁就杀谁!
哪里有那么多需要自己忌惮的?
要真忌惮这么多,那还能算是万乘之躯的秦王吗?
只见,公子胡亥的话锋一转,脸上似笑非笑的向着丞相李斯询问道:
“那丞相算不算是秦国忠臣?!”
李斯看着面前的胡亥,像是听到了多么难以置信的话一般,怔在原地久久后才终于道:
“回公子,李斯…不算。”
要是曾经还在陛下面前提出书同文,车同轨的李斯,那时应该还能够算是秦国忠臣。
但要搁现在…,忠臣用在李斯的身上是多么的可笑。
“那赵高可算忠臣?”
听到自己的赵高,则微微弓下了身子。
“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