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容听得秋云娘如此说法,心下感动,恭谨答道:“蒙七位前辈错爱,晚辈别无他求,只愿和李前辈研讨一日武学之道中的精深大义,于愿足矣。””说罢,目光望向李笑笑,满是诚恳。
李笑笑闻言,哈哈笑道:“小娃娃武学造诣不凡,我若有能帮到你的,你但说无妨。”
岳琴山似突然想起什么,盯着沈容,缓缓道:“你时间不多,老四,你现在就带他去秘洞吧。”前一句是对沈容说的,后一句是对李笑笑说的。
沈容听了这话,还在思索是什么意思,只见七贤面容一下子都变得低沉下来,李笑笑拉着沈容的手,只说了句:“随我来”,沈容的身形便如飞般随着他朝竹林后面而去。
沈容就这样被李笑笑拉着,不久,来到适才他与丘老二山石刻字的所在。
但见山峦叠翠间,李笑笑带着自己来到一处极为隐蔽的大石旁驻足。只见李笑笑放开自己,双手于石上挥舞,一左一右,依法施为,待左右各转三下之际,耳畔听得轰隆隆一声巨响,山石中间已裂开一条可容双人的缝隙。
一股寒气自山内传出,沈容不由打了个激灵,细看李笑笑适才手动之处,原来是一个若非仔细分辨,平时绝看不出来的细小枢纽。
李笑笑道:“跟我进来吧。”当先大步走入山内,沈容忙跟着他的步伐,走入洞内。但见二人身子完全进来,又是轰隆隆一声巨响,石缝紧紧合起,外面的光芒便一点点消失在沈容眼中。
山洞内一片漆黑,沈容视黑夜如同白昼,只见李笑笑身形晃动,片刻未到,洞内已满是光亮。
沈容环目所顾洞内景象,但见一条笔直宽阔的甬道自脚下直达前方,似乎延绵不绝,没有尽处。而两侧石壁上每隔不远便设置着一个狮头烛台,此际烛火摇红,燃烧着烛台内的干草。
沈容知道适才是李笑笑片刻之间便以纯厚的内功点燃两侧烛台内的干草,不由对他更加钦佩,紧紧跟着李笑笑,随着他一步步朝前走去。
就这样走了一盏茶有余的光景,沈容才隐约看到前方尽处有一石门,门前立着两尊猛虎雕塑。
沈容和李笑笑并肩行驶,离石门将近之时,李笑笑拉着沈容,他二人脚下步伐不住变换,踏了十步有余,突听李笑笑道:“低头!”沈容忙俯身低头,只觉头顶生风,待响处远去,回头看时,才发现两边石壁上插满了密密麻麻的短箭。
李笑笑径直走到猛虎雕塑旁边,自虎口取出一柄黑黝黝的物事,插入石门一端的孔中,便见两扇石门往里而开,冷气吹来,越发迫人。
李笑笑道:“进来吧,可觉得现在身子奇冷无比?”
沈容牙齿打颤,应道:“晚辈还承受得住。”
李笑笑自怀中取出一颗不大不小的金黄圆球递给沈容,道:“这是天山所产龙珠果加以炮制的丹丸,吃了它你就不会感到寒冷了。”
“多谢前辈。”沈容接过金丸吞入口中,只觉一股暖流游走全身,十分舒适,寒冷之意全无,精神一振。
与此同时,李笑笑踏入门内,点亮了门内的两座烛台,沈容极目望去,只见里面摆满了密密麻麻的书籍,层出不穷,同时四周墙壁绘满了各类古怪图像,一看便知是各种高深的武功奥秘。而正中央摆着一张长几,两侧置两个蒲团。
李笑笑看着这满山的书籍图像,缓缓道:“刚刚你觉得冷峭,是因为这里是山腹所在,而这里便是我平日练功钻研的密室。你且随我到长几前,我们再来研讨。”
沈容点点头,和李笑笑各自在蒲团上坐定,李笑笑看着他,半响,突然道:“你一定是个很有身世和秘密的人。”
沈容道:“哦?前辈如何断定晚辈胸中藏有身世和秘密?”
其实这句话不问他也知道,因为他来竹林的所作所为,一举一动,如果是一个普通人,绝不会有这些行为和举动。
但李笑笑却道:“因为你的眼睛。”
“你的眼睛告诉了我太多的事情,你的这双眼睛里包含了多种复杂的情感,这只能说明两种情况。”
“哦?”
“第一种,你本身就是个老于世故,忧愁多虑的人,所以你会显得情感复杂,”他顿了一顿,“第二,也可能是因为你一下子遭遇了什么样天大的变故和经历,让你在这个你本该不用承受痛苦和绝望的年纪,一下子变得成熟稳重,对吗?”
沈容被他看破心里的秘密,缓缓道:“不管晚辈有怎么样的遭遇和经历,那也和前辈没有太大的关系,晚辈来此也绝非恶意,多谢前辈的关怀,晚辈但求聆听前辈教益,其他的都不那么重要了。”
李笑笑笑道:“对对,哈哈哈哈,你赢了我便与你探讨你所想知道的,至于你这个人,无论怎么样都和我没太大关系。”
他看着沈容,道:“更何况你是个好娃娃呢。”
李笑笑抚着长髯,道:“你想学什么武功,尽管说出来吧,我自诩博通武学,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就是我不知道的,相信这间密室也会有你想要的东西的。”
沈容抱拳道:“多谢前辈,晚辈一直萦绕于心的,是一招来自海外东瀛的刀法,唤作迎风一刀斩!”
迎风一刀斩这五个字一出,李笑笑眼角的肌肉似乎有所抽动,喃喃道:“迎风一刀斩,怎么又是这一刀斩,二十年了,二十年了……”
沈容见他喃喃自语,问道:“前辈你怎么了?可是有什么心事吗?”
李笑笑回过神来,不答反问道:“你问这一招,莫非你和这招交过手?”
沈容想了想,一字字道:“晚辈不敢有所欺瞒,晚辈正是败在这一刀下,心有不甘,才欲求前辈指点,加以破解。”
李笑笑闻言,似又陷入沉思,不住道:“该来的还是来了,还是来了,罢了罢了……”突然大声对沈容道:“你听好了,这一招碰上我,你可是遇对人了,不过我现在没有多少时间了,这招的解法能不能领悟,全靠你的悟性了。”
沈容惊讶道:“前辈何出此言,什么时间不多了啊?”
李笑笑不答,只是站起身来,自一旁取过一柄奇形长剑,正是那扶桑浪人所使的兵器。
李笑笑抽出兵刃,但见他身形飘转,剑随身动,道:“这便是解法,你看好了!”
沈容目不转睛,仔细瞧着每一个起落变化,待李笑笑演完,只见李笑笑纳剑入鞘,走到最右边的书架前,抽出一本极为陈旧的书谱,然后来到沈容跟前,递给沈容,道:“这是解法的具体步骤方法,此书囊括甚全,你可以加以参考。”
沈容赶紧接过书谱,正欲说话,突听外面传来一阵极为急促而嘹亮的箫声,沈容知道定是岳琴山所奏。
只见李笑笑道:“我先走一步,我走之后,这里的武学秘籍你可自行阅览,于你有益便好。另外书架最左侧可以看到外面发生的一切,你如果定是好奇外面的事情,就从那里看,但切记无论发生什么,一定不可出去,切记!”
说罢,展动身形,已然飞出洞去。
沈容立在当地,耳畔听得又是一阵急促的箫声,他突然想起来,自己来的时候,七贤似乎是要对付那个叫苏玉轩的人,不由好奇心起,也顾不得练习那招解法,便藏好图谱,飞身来到书架最左侧。
但见山石上有一个孔洞,虽然小但可以清晰得看到外面的一切。
沈容附身用眼往外望去,只见七贤并立在竹林前面,严阵以待。
这时,一阵震耳欲聋的语声传上竹林!
“苏玉轩如约拜访七贤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