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君怎会对我儒家内幕辛秘知道得如此清楚?!”卫子庄的一番话勾起了孟以的兴趣。

卫子庄笑着摆摆手,“说句实话,我对你们这快捷酒店的学派也不是很了解,只是略知一二罢了。”

孟以一愣,快捷酒店是个什么东西?随即苦笑着摇摇头,“说来不才,自从儒家百多年前一分为八流,各流为了家主之位就一直争夺不休,都觉得自己深得先师的真传。小弟也只是刚刚继任了孟儒一脉的家主之位。”

“原来如彼~”卫子庄恍然大悟地点点头,然后看向明月,“接下来该谁了?”

明月指着坐在孟以上手那个身穿一身素锦,高颧骨的男人说到,“这位大人姓郭,单名一个开字,是郭纵郭大人的族侄,官至太子内侍。”

内侍?!卫子庄一愣,一般冠以“内”字的,绝大多数都是太监。

郭开,这可是二十多年后谗言陷害了廉颇李牧,加速了赵国灭亡的历史名人。

若是今天以前,卫子庄是怎么也不会把太监和郭开联系到一起的,难不成一顿饭的功夫,一不小心还发现了一个史书里没记载的惊人之闻?

只见郭开苦笑着连连摆手,“说不得,说不得……自从公子偃被罢太子之位,我们这一群内侍的日子,是越来越难过了。”

“郭大人说笑了,一时的失意,根本不必挂怀。”卫子庄淡淡笑了一下,“公子偃被废,未必就是坏事。”

郭开一听,顿时来了兴趣,“哦?小君此话怎讲?”

“我略通相术,见郭大人有安邦定国之才,他日必能东山再起,若郭大人能辅佐公子偃再登太子之位,能待大王驾崩之后进而即大王位,岂不是更显得郭大人的本事?”卫子庄心中暗笑,你可不能就此沉迷,你沉迷了,谁去陷害廉颇和李牧~

“哦?”那个一身绿油油的年轻男人反问道,“小君何言公子偃会即大王位?”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卫子庄得意的笑着,“人谋了,还要问天答不答应,但是如果人不谋,拿什么去问天?”

“好!”那个乌少堡主突然一嗓子吓了卫子庄一个激灵,“没想到小君竟有如此见地,我等只能望君项背而不可及也,这杯,我敬小君。”

几个人都深表同意地点点头,一同端起面前的陶杯

在此之前,但凡与郭开相熟的人,都因为公子偃的倒台而与郭开保持距离,好在郭开有郭纵的势力庇护着,否则,郭开指不定怎么死了,现在,卫子庄这么一说,偏厅里的人反倒是觉得很有道理,很想见证一下郭开的未来了。

“下面该谁了?”

明月接着伸手介绍了卫子庄身边那个生活有情趣的人,“这位是公子录。”

“公子?”卫子庄一愣,看向这个绿油油的公子,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公子这个称呼,在这个时代,只有公亲贵族的儿子才能被称呼为“公子”,既然如此,那眼前这个人必定得有一个公族的老爹。

“小子不才,先父平原君。”公子录看出卫子庄的好奇,对着卫子庄抱拳施礼,“让卫小君见笑了。”

只听乌少堡主玩笑了一句,“江湖人称,少原君~”

公子录面带苦笑着对乌少堡主摆摆手,“乌少堡主,莫要再拿我取笑了。”

见笑?贱笑还差不多,这不就是中国最早的官二代?传说中的大腿?

“公子说笑了。”卫子庄干笑了两声,“我初到邯郸,指不定就要仰仗公子,到时候还指望公子提携一二呢~”

“说来也惭愧。”公子录自嘲地笑了一下,“小君有所不知,我大赵以武立国,没有像样的军功,是不受封官爵的。看小君的年岁,我应该略长小君几年,拖个大,自称一声为兄。为兄今岁弱冠有四,身上仍没有军功,哪怕如马服子赵括那般有个剿贼的功名,也不至于辱没了先父平原君的门楣,唉!”

一个不拼爹的国家,所有的功名利禄全靠自己的本事去挣?真是颠覆了卫子庄对这个时代的认知,卫子庄以前还以为只有秦国才是这样的。

怪不得,赵国在经历了长平和邯郸两波团灭之后,面对燕国的趁火打劫还能反杀一波~一来赵地自古民风彪悍,二来和赵国基本国策有直接关系。

卫子庄伸手拍拍公子录的肩膀以示安慰,可能是这个动作比较突兀,卫子庄发现所有人都在愣愣地看着自己,难不成战国的时候,这还是个无礼的举动?

呵呵,卫子庄尴尬地收回手,笑了两声,然后补了一句,“些许小事公子不必挂怀,眼下正是休养生息的时候,待烽烟四起,必有公子功成名就之时。”

公子录的苦瓜脸并没有因为卫子庄的话而展眼舒眉,哀叹一声,“如此,当真要借小君的吉言了。”

卫子庄一打哈哈,“好说好说,一会儿多吃几杯水酒,再找几个姑娘,一醉解千愁~下一个该谁了?”

额……明月对卫子庄这种能把各种画风无缝对接的本事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这要是放到自己身上,不得尴尬死?

明月长吸一口气,缓和一下自己的情绪,指着公子录上手的乌少堡主刚要说话,就被卫子庄拦下了。

“这个不用引荐了,乌少堡主,知道怎么称呼就好了。”

卫子庄从刚才就对这个乌少堡主没有好感,唯恐天下不热闹,可想那你看热闹就一边看去不就完了吗?他不介,他是看热闹不嫌闹大,也不怕溅他一身血~

呵呵,气氛瞬间又变得尴尬了。

“还是引荐一下吧!”明月强颜欢笑,早知道就不攒这个局了,现下被卫子庄这么一搞不但得罪了人,还很有可能引来有心人的关注,成为找吹雪阁麻烦的理由,别的都好说,耽误了救质子政的大事,那得什么时候才能离开邯郸?

就在明月内心愁云惨淡万里凝的时候,耳边传来了卫子庄的一句话,“那行,那就引荐一下吧!”

这就就坡下了?明月愣是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关键是卫子庄的脾气太不好琢磨了,根本就摸不到规律。

“额……这位乌少堡主,现在可是大赵的砥柱之臣。”

只见乌少堡主笑得如沐春风,连连摆手,“何敢言砥柱之臣,在下充其量也就是个养马养得好的而已。”

卫子庄瞬间脑补了一下,日本政府在明治八年颁布了强制性的《苗字必称令》,规定了“凡国民,必须起姓”,其中很大一部分人是以职业为姓氏的,其中一个就叫犬养,意思是养狗养得好的人。那照乌少堡主刚才的说法,他是不是也可以起个日本式的姓氏叫马养?

然后就见乌少堡主再次起身,对着卫子庄深施一礼,“在下乌戎,刚才言语冲撞了小君,还望小君莫要计较。”

这次轮到卫子庄愣住了,这人什么毛病?战马是冷兵器时代的重要战略资源,尤其还是像赵国这样的在历史上以骑兵著称的国家,那么说的话,乌戎掌握着赵国的命脉,这样一个人,今天竟然两次对着卫子庄把姿态放得这么低,这幅做派就不怕给他卫子庄拉仇恨?还是说这个人天生的就是情商低?

不光是卫子庄,其他人也都愣住了,今天自从卫子庄进得偏厅以来发生的每一件事都透着一股子邪性,都没有按照他们的正常思路发展。

气氛一度又被弄得很是尴尬。

卫子庄生怕乌戎又出什么幺蛾子,赶紧冲乌戎摆手,“好说,好说,少堡主先坐下……”

“最后这位,料想必是人杰,是吧?”卫子庄见乌戎重新坐下,赶紧让明月往下介绍,不然的话,这个乌少堡主指不定又给卫子庄拉什么仇恨了。

而且,最后这个人,从刚才引起了卫子庄的注意,这个人一身粗布,坐榻旁边放着一双木屐式的草鞋,细致的手却有着宽大的关节,掌中还有老茧,木屐旁还放着一柄木剑,这样的打扮在卫子庄的见识里,只有一个词能够与之匹配,墨家!连晋能和乌戎平起平坐,而这个人能坐在连晋的下手,难不成墨家的子弟在赵国竟然还有这么高的社会地位?

果不其然,明月指着这个人介绍到,“这位小君名唤伏离,是墨家新任的钜子,目前掌管着大赵的军库。”

军库?也就是武器库?卫子庄不由得对历史记载产生了怀疑,武器库那可是国防重地,能长官军库,必是一国重臣,可是根据史料记载,墨家的子弟因其理念在列国并不吃香,像眼前这个,还是墨家的领头人,能在赵国担任实权部门,卫子庄还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难怪伏离和孟以之间要隔着一个郭开,卫子庄依稀记得,墨家的理念和儒家的理念是相互冲突的,而且墨家很多思想都是在批判儒家,所以这俩人出现在同一个场合,坚决不能让他俩坐在一起,否则不用别人挑唆,这俩人自己就能打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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