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我也是这感觉,也没能缕出个头绪来……”宁唯熜说着,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申君兀认识他这么久,很少见着宁唯熜在办案子的时候露出这样一副忧虑的样子。
说起来他也并非完全不能理解宁唯熜此时的心情,虽然昭容与他是同父异母的兄妹,而且老早就被祖皇帝疼爱有嘉,相比之下,宁唯熜这个皇族过得有些太过平庸了些。
但无论如何,昭容都算是宁唯熜的亲人,面对亲人的死别的案子向来很少有人能冷静旁观,更何况是这么离奇骇人的案子。
想到这儿,申君兀也跟着谈了一口气道,而后徐徐道:“四爷莫要太焦虑了。正如您此前与我说的,是非曲折、真假黑白终究逃不过这天道郎朗,只不过是时日长短罢了。这歹人虽凶残至斯,但‘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岂能让他逍遥法外了去?还请四爷珍重。”
“你说的在理,却无奈我现如今脑子里是少有的混沌不堪,有时确实难将这话用起来,说来也是惭愧。”
“爷所言不过人之常情,君兀自是明白,也定当尽心尽力帮着将案情查探明白!”申君兀说着对着宁唯熜行了个礼。
“嗯,”宁唯熜点了点头道,“你办事情我向来放心!”
“申公子可是即刻便出发?”符瑶接过话道。
“不错。”申君兀点头应道。
“那便劳烦您到西厢去一趟,沈姑娘已经等候多时了。”符瑶笑着看向申君兀。
听到沈月仙的名字,申君兀神色一顿,缓了缓道:“她……等我何事?”
“四爷说让月仙跟着给你打打下手,之前在平州的时候已然搭档惯了,如今继续搭档也未尝不可。”符瑶说着,看了看宁唯熜一眼,也不知自己该说的话有没有说完整。
申君兀愣在哪儿,仍旧是一副出神的样子,却碍于情面不得不补充了一句,喃喃开口道:“这于礼制似乎不大妥当……”
“当真觉得不妥当?”宁唯熜接过话,想了想笑着道:“既如此,我便让沈姑娘免了这差事……”
“诶,”申君兀忙打断道:“我就这么一说,既然让人等上了就不好再让她回去,我这就过去看看。”
话毕,申君兀便急忙转身出了大厅,宁唯熜和符瑶抬眼看了彼此一眼,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宁唯熜府邸申君兀也算熟络,符瑶说沈月仙在偏院等着,申君兀不用人带也能第一时间寻过去。
原本一路来的时候申君兀还一直在想要用什么由头向宁唯熜询问沈月仙的情况,现如今倒方便了,省去了不少唇舌。
绕过几道拱门,申君兀寻了最近的捷径直接来到了沈月仙住的院子里。
时值雪刚刚落停,薄薄的一层压在枝头上,斜斜地悬于窗棂前,与窗内正俯案提笔、身着大红绵缎披风的女子化成一幅别样的景致。
申君兀微微喘着气,看着窗内那张日思夜想的脸庞禁不住嘴角轻动。
沈月仙微微低下头稍写了几个字,而后抬起头盯着这几个字发呆,全然无发现门外有个推门悄声而入。
那人在她身后站了好一会儿,煞费苦心地调整了大半天的气息才开了口。
“这么发着呆所为何事?”申君兀的声音响在沈月仙耳畔。
方才发着愣的人顿时脑子空白了一会儿,而后才反应过来不是在做梦,猛地转身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申君兀。
“申公子,你怎么……?”话还没说完,沈月仙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赶忙转回头去把方才写的纸揉成了一团握于手中背在身后。
申君兀一愣,想了一会儿道:“你身后藏的什么?”
“没什么……”沈月仙话语绵绵,没什么底气。
申君兀见她一副心虚的样子,笑着追问道:“真没什么?”
“真没什么!”
“既然没什么那就给我看看好了,反正也是无关紧要的东西。”
“不行!”沈月仙捂得更紧了,脸颊也跟着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