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符瑶果真寻到了张宫官面前,问她查询这段时间有无什么人失了踪迹。
张宫官正在案几上泡着一壶清茶,见符瑶给自己找事儿做,一脸的不乐意。
“哟,这才多久没见,张胆子了?这么着就给我派活儿了?”张宫官说着,眼也不抬一下。
“张宫官这说的那儿的话,我不过是因着宫里头的案子来向您问问。”符瑶客气道。
“不用客气!您如今攀上高枝儿,如何能只是来这儿问问啊?多少也应该带几个下人才是,如此孤身亲自跑一趟,这不是折煞我了吗?”
张宫官虽然口里头一张一合的,但却依旧没打算正眼看符瑶,与她而言,符瑶不过是一个傍上宁四郡王的小蹄子,若是早几年,她张宫官一出马,哪里还有她符瑶的份儿?
说到底,张宫官此时的心里头多是嫉妒之意,怨自个儿在这宫里头带了这么久,依旧是原来的样子,白搭了这么些年的经营。
符瑶听得出张宫官话里有话,却没打算理会,只是清了清嗓子,继续笑着道:“按说也不是什么大事儿需劳烦到您的,只不过这事儿现如今四皇子在操办,连圣上都在过问,且问得还急,这才不得不找您来帮这个忙。
哦,对了,今儿出来前,四爷还给了我一张信笺,说是让我带给您的,不如先给您过过目?”
符瑶不缓不慢地把自己的话说完,只见张宫官立马投来眼神,咧着嘴笑着道:“既有信笺,何不早说?”
话才说完,张宫官便从座位上站起来,伸长手从站在自己面前的符瑶手里把信笺夺了过去。
上头是宁唯熜的字迹,落款处还工工整整地盖着他的印,看得张宫官略有些不大自在。
“姑娘这话说得,我虽然不过是个女官,但这宫里的事情轻重如何、缓急如何我心里头还是有数的。您把这信笺拿出来可就见外了,且不说四皇子书不书这封信了,就是姑娘你有用得着我的地方也是一句话尽管开口的事儿,何必客气?”
张宫官在宫里头混迹了这么些年,果真是变脸如换衣裳一般自在,如此一进一退的话反倒让符瑶不自在起来。
好在符瑶心思并未放在这上头,也没打算跟她计较什么,心里头只念着赶紧办完差回去复命,其余的也不是她现如今需要留心的。
于是她上前一步收回张宫官递回来的信笺,依旧笑着客气道:“既如此,那就有劳张宫官了!您看,是我跟着一块儿去帮手,还是在这儿等您回话就是了?”
“怎么说我也是个管人的人,手底下还是有些帮手的,如何能劳烦姑娘?你且在这儿稍等片刻,我差人去查查,一会儿便回给你。”
“好,那我便在此等候。”
张宫官果真依言找人去把近段时间来的花名册找出来,一一对应着查找。虽然耗费了一个多时辰,但却没能给出符瑶想要的答案。
符瑶略有些心思沉重地到宁唯熜面前回话。
“张宫官差人去查了,说是近段时间来她手底下宫女的调配都是有记录在案的,无人在此列之外。但就此列而言,并未哪个宫女查出是有孕在身的。”
“没有?”符瑶的话让你宁唯熜不禁皱起了眉头。
按照太初宫里的规矩,几乎每个月都会有专门的老宫女跟进所有宫女的月事记录,若是每月都有记录则表明无人怀有身孕,但要是有人一个月、两个月不见红,再到第三个月亦是没来月事的话,那就得寻太医来诊脉了。
而这些事儿几乎每一个环节都要经过张宫官的手,即便是她下边的人办的,亦会在她手上过一遍才能入册。因此,张宫官说没有,那么就该是没有了的。
可若是没有宫女怀孕在身,那便只能是后宫的妃嫔贵人了。可从这个角度上来看也是说不通的,因为妃嫔贵人每次侍寝之后也都会有敬事房的人跟进这些被圣上宠幸过的女子的月事周期,同样可以推断出是否怀上了龙种。
若是怀上了,有岂能有人不知?即便是最终没能生出来,那这些人和事儿也瞒不住,统统都会被记录下来,甚至连流下来的死胎也会有专人处置,怎么可能流落到被人带去公主府炖进汤盅的地步?
“不错。我方才回来的时候还去敬事房查了查这些日子来妃嫔贵人的侍寝册子,他们说自打登基以来,圣上就一直寝在玉姚宫里头,压根儿就没去过别处,就更谈不上有妃嫔小产的事儿了。”符瑶点了点头,而后补充道。
“那就奇了!整个太初宫里头不会有这个死胎,难道这是从外头来的?”
“若是这宫里头确然没有的话,那就只可能是从外头来的了。”符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