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才从公主府里头传出来的,说是被害的要紧得很,怕是……怕是……”福权儿吞吞吐吐的。

“怕是什么?”宁唯熜敦促道。

“怕是没救了!”

“什么?!!”

听这话,宁唯熜直觉耳旁嗡地一响,这噩耗着实让他意外得很。

虽然他心里头晓得,昭容公主最近几年越发跋扈自大了,但好歹从半年前开始也是有了身孕的人,无论如何腹中的胎儿都是无辜的,何故就也跟着糟了罪?更何况昭容公主至多也不过是性子急了些,也着实待人不怎么和善,但却不至于惹上什么杀身之祸,怎么好端端地就被人谋害了性命?

带着一连串的不解,宁唯熜听完了福权儿带来了圣上的旨意。

“眼下圣上心急气竭得厉害,太医已经赶到御前了。圣上嘱咐咱家过来把这事儿告诉您,让您直接上公主府里头看看去。”

“好,我这就过去看看。”宁唯熜忙应了下,而后便带着符瑶急匆匆地赶往公主府了。

昭容公主府,同她在大启朝的声名一般贵气。如果说京都里头又那个女人住得地方最为精致,不是太初宫里头皇后贵妃住着的长乐宫、亦不是诸多王爷们府上的千金闺房,而是这早早就被祖皇帝立了名分的昭容公主府。

事实上,昭容公主府并不是富丽堂皇的典范,但它却凝聚了很多能工巧匠的用心,把这大启朝里头最精致、最令人神往的江南水乡、塞北风光都囊括进了其中。

皇族男子们每日把时间花费在了如何建功立业上,这位昭容公主则把时间花费在了如何建好这园子上,故而昭容公主府比这京都里头的别处地方都要精细。

可就在昭容公主花费了诸多心思建成的这个公主府里头,宁唯熜却听到了一件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

说到昭容遇害,还真和其他人不一样。

宁唯熜带着符瑶来到昭容的尸身面前,尸体僵直白化,全身上下硬而不软,这对于符瑶而言着实是一个极大的考验。

以往验尸,尸体多柔软可触,若是真需剖开来细细查验,也知该如何着手。

可现如今,昭容公主这身子僵硬得跟块儿木板似的,即便是最为基础的查验也无从下手。

“如何?”宁唯熜见符瑶紧皱眉头,心里头知道她是碰上难事儿了。

“昭容公主这尸身僵得厉害,一时还不好查验,您看,硬绷得跟块儿木头似的。”符瑶说着,伸手触了触昭容是尸身,果真如此。

“怎么会是这样?我记得之前见到的并非如此。莫不是这天儿太寒所致的?”

“按理说,盛寒之时,五日如盛热一日,于尸身而言既不容易坏掉,可也会因严寒而生出身体肉色呈黄紫,周身皮肤收紧的情形,但即便再如何收紧也不至于僵成这副模样。”符瑶蹙眉道。

“那会是何故?”宁唯熜追问道。

符瑶摇了摇头:“这一时半会儿我也没能弄冥币。”

“若是这尸首僵得动不得,那岂不是检不了了?”宁唯熜有些担忧。

“那倒也不是全然没有办法。”符瑶想了想道:“有几样东西要烦劳四爷帮着备下来。”

“你说。”

“薄布、热碳灰还有水。”符瑶又想了想,补充道:“薄布得有一人身长,热炭多多益善,而至于水嘛,一盆也就够了。”

“就这些?”宁唯熜确认道,“如今到了京中东西更富余了,你还要些什么尽管说就是了。”

“爷的意思我明白,暂且要这么多也就够了。”

“行,那我让人准备去。”

不过半个多时辰,宁唯熜已经把符瑶所需之物给准备好了。

对于验尸这事儿,宁唯熜向来都是让符瑶来完成,这一次也不例外。

只见符瑶找了个平整的地方,把从仆役那儿拿来的热炭灰细细密密地铺在地上,长宽约莫与所要检验的尸首相当,而后将准备好的薄布覆盖在上头。

“水。”符瑶转头对身边的仆役说着。

仆役把备好的水拿了过来,符瑶用瓢从盆里头舀了点入口,而后喷至薄布上,如此往复,直到薄布湿透了方才停下来。

“你这是做什么?”宁唯熜问道。

“要想先检出真相,得先把尸首软起来。”符瑶也没多言,把薄布铺完便让人把昭容公主的尸首放到薄布上头。

尸身放置好后,符瑶抬手在尸身上覆上另一张薄布,又敷上一层热炭灰,而后将第三张薄布覆盖在上头,再以水喷洒了一次。

“这就好了?”宁唯熜又问道。

“还需再等等。”符瑶抬头望了望天,而后道:“一个时辰以后再揭开来看看,若是尸首软了便可查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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