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三日,圣上都宿在了玉姚宫里头,蒋太后连着派了几人来请圣上注意龙体、以大局为重,圣上都置若罔闻。
一句冬至多给朝里头放几日歇息的话就把皇后的苦口婆心给挡了回来。
蒋太后气急败坏地在皇后面前熟络宁克剑的不是,皇后耐着性子听了听,笑着道:“圣上才刚登基,性子依旧如当日在王府里头一般也是人之常情,还请太后莫要气坏了身子。”
“你倒是替他着想,说到底你倒是比她还懂得如今自个儿的身份,要是他能明白你这用心,也不至于对你如此冷漠。”
“太后此话便说得没道理了,圣上向来待我不薄,莫说是如今登了极,就是当初还是兴王时也对我颇为关照,念着原配这份情谊。臣妾如何能侍宠而娇?”
“你向来识大体,这话也说得在理,倒是我糊涂了!”太后听了皇后这话,禁不住自省起来。
“太后言重了。”皇后颔首而笑。
“你放心,你这份心思终究是正统的。她姚氏虽然得宠,但毕竟是庶出,加上她本来家族就没什么势力,翻不出什么大风大浪来。圣上虽然如今掌了这天下,但终究是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他就是图个新鲜,带着些时日过了,自然也就收心了。”蒋太后说着,抬起皇后的手,关切道。
“太后,玉姚宫那儿能让圣上如此喜欢于臣妾而言本就是件幸事。您想想,我这无法生育之人圣上还能给我皇后的位置,足见对我之心意,我又岂是不知好歹之人?再则,圣上人在壮年,多为皇室留下子嗣也是长远之计,我又岂是如此没有肚量之人?”
“我儿果然有母仪天下之心,与此事上,哀家尚且不如你啊!”蒋太后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半个月来,朝廷派到平州来的人非但越来越多,职级亦越来越高。
宁唯熜之前便说要替平州府暂管上几日,现如今这么看,这打算怕是要到头了。
“总算是见着启程回京的影子了!”申君兀与宁唯熜并肩在书房里头忙活着,方才听了来人奏报,颇为感慨地伸了伸懒腰道。
宁唯熜没有开口,脸色却有些不大愉悦。
“你怎么了?一晃离京这么些时日,你就没想要回去?”申君兀追问道。
宁唯熜依旧没有回答。
申君兀皱着眉头想了想,笑着道:“这没道理啊?!圣上上个月择了吉日荣登大宝,你这一下子成了皇子,不是应该高兴才是吗?怎么自那日听闻消息时候你就一直愁眉不展的?我知你向来不在意这些东西,莫不是真不想当这皇子?”
申君兀在宁唯熜耳边鼓噪了好一会儿,宁唯熜实在没办法继续安静地看看手里的书册,这才叹了口气问道:“你觉着是个好事儿?”
“当然!难道是坏事?”申君兀顺着他的思维反问了一句。
“不好亦不坏。”宁唯熜淡淡道。
“哦?从何讲起?”申君兀起了兴致。
“所谓国不可一日无君,父王既得天下臣工推举,顺应民心荣登大宝那便是大启挣脱这混乱之势的大好时机,此为好也。”
申君兀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