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这位小爷,确实不合祖制。故而当年礼成之后,辽王退出了三人金兰之盟,独顾将军与我家主子互称兄弟。”
“想不到这两个冤家原来感情还不错嘛……”听完这话,沈月仙在一旁啧啧道。
而后,宁唯熜一行人又从曹家人那里听到了有关曹裕安和顾震宁过往的那些故事。
曹裕安比顾震宁长两岁,曹家虽有两个儿子,但长子却死于当年出兵征战,留下一个小儿子刚过弱冠之年,却是平洲府里出了名的纨绔,与顾震宁家的大少爷向来都是赌场、酒场甚至是花楼的对手。
不少人都觉着,曹裕安和顾震宁之间的隔阂是因为两个小辈儿的缘故而累积起来的。曹府里头的人有不少是伺候曹裕安多年的老人儿,他们都知道,曹裕安和顾震宁原本是义结金兰的兄弟。
可是不知从何时起,曹裕安和顾震宁之间就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曹裕安的伤势可能看出些什么?”宁唯熜看向符瑶轻声问道。
“曹大人被砍下的手臂处并未有成股血流喷出之迹,更何况如此长且宽的斩臂伤痕断不会是他醒着的时候留下的,否则皆会反抗,除非曹大人彼时已然死了。”
符瑶的这个论断让在场的人略有些惊讶。
若是照着这个说法,曹裕安在手臂被卸下来时,事实上已经遇害了。那么,害他致命的那个人是谁?为何置他于死地?而卸去他右手臂的又会是谁?又为何卸去他的一只右手的手臂?
一时间,一连串问题涌上了上来,宁唯熜有些应接不暇起来。
稍事捋了捋,宁唯熜开口道:“看看曹都使身上是否有其他致命伤。”
符瑶点了点头,重新走之棺椁前,对着曹裕安的尸身从头到尾检了一次,果真寻出了两处他物打着的伤处来。
“胁肋旁有一处他物撞打之痕,其色微青,受损处微众,断为击打伤痕,未必致命;脐腹间有一处他物击打之痕,斜长向上,分寸深重、肤肉紫黑,四周郁结不散,此应为致命伤。”
“两处?”宁唯熜微微蹙眉道。
“正是,且仅有一处是致命的。”符瑶重复道。
“三处伤痕,各不相同,难道都是一人所为?”申君兀插话道。
“我看不像。若真想把一人杀了,定然是一招毙命才是,再者说,对方怎可能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攻击。”沈月仙抬手掐着下巴思索道。
“月仙这话倒是在理。”符瑶点了点头。
“曹督使遇害之前可曾见过什么人?”宁唯熜问道。
随行的家仆想了想,道:“那日曹大人比试得胜而归,整日并未出门,心思都花在夜里头的庆功宴上,并未见过什么人。”
“那他身上的伤又是如何而来的?”符瑶追问道。
“这……”家仆支支吾吾起来,“罢了,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瞒着的了。其实那日曹大人是寻了几个归春楼的头牌前来侍奉的。府里向来崇尚书香之气,加上曹大人平日里时常教训对二公子他们不可贪恋女色,这才遮掩着没给说出去。
但我家大人那天除了在房里头与这几位女子寻欢之外,却是并未出过曹府的大门。”
“那这些女子离开的时候,你可曾见过曹大人从房里出来?”宁唯熜追问了一句。
“大人好歹也是上了年纪的人,每次归春楼的姑娘一走,他都不让我们进去,说是得好好休养休养,加上那日与顾大人还比试了一场,故而到日落时分尚未出门也不是什么怪事,再则说也没人敢去惊扰他。
直到那天晚上庆功宴前仍未见他踪影的时候这才寻到了房里,发现他已经没了气息,还被人割去了手臂……”到了这会儿,家仆也是知无不言了。
“看来,咱们还得去归春楼看看。”宁唯熜说着,带着符瑶和申君兀他们一道出了曹府,往归春楼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