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礼离开后,宁唯熜的脸上一直带着淡淡的笑意。
这两日正闷得想如何寻个说法下南边看看去,却不想父王这便指派了一个,心里头颇有些喜乐。
房间里头,申君兀跟在他后头看着他忙着收拾东西的身影,颇有些不解道:“这么急着走?我这宫里头还有事儿未了,好歹也容我几日处理。”
“你若有事要了,今儿个一天去了结就是了。反正明儿一早我便南下,你若跟得上便跟来,跟不上来你这辈子也不知何时能去看看了,到时候可别说我没照看过你机会。”
宁唯熜自是希望申君兀跟来,否则他如何知道符瑶南下是去的哪儿?可以申君兀的性子若不催赶着,必定磨蹭几番才出得去,届时这边事儿急了可就不好安排了。
申君兀当然想跟着出京。此前一直没这个机会,入了宫当了先生想出趟门就更不容易了,被宁唯熜这么一激,自然急起来了。
“别别别,我今个儿保管理顺了,明儿一早咱们码头上见!”
话才说完,申君兀便“噌”的一声离开了,宁唯熜立于原地见他离去的背影,脸上浮出微笑,开始对翌日的启程生出了期待之意。
翌日,离京师最近的渡口一艘并不算很大的官船正在拔锚起航。
船头上立着两个英气十足的男子,一人身着浅绿色缎面长袍负手而立,一人身着浅紫色纱质长袍抬一手握船弦,正相互交谈着。
紫衣男子乃申君兀,满是不解问:“昨日忙着收拾,没来得及细问王爷此次派咱们出去为的是哪桩案子?”
宁唯熜平日里穿惯了玄色衣裳,今日这身浅绿色倒是显得清新飘逸起来:“南面的大佛寺接连起大火,如今盛传‘天孕’遇不测而受上苍责罚,这说法在百姓里头闹得沸沸扬扬的,父王让过去查个清楚,安抚民心。”
“这大佛寺不是在平洲吗?那可是辽王宁肃权的藩属之地,岂能容这样的事情发生?“
“这才觉着蹊跷得很,得去查实清楚。“宁唯熜道。
“要说这安抚南边儿的民心,兴王派个重臣南下也就是了,为何如此火急火燎地把你寻来?我倒是闹不明白了。“
“如今时局关键,整个宁氏皇族正在重新洗牌,若是有心之人趁机捣乱,这事儿可就不小了。”宁唯熜说着,微微皱起了眉头。
申君兀点了点头道:“倒是这个道理!是我肤浅了。”
“也难怪,你素来在这上头不怎么灵光,没想着这一层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儿,不必太过自责了。”宁唯熜说着,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
申君兀一时被气出了内伤,没想到自己的自谦却被宁唯熜顺着杆子笑了自己一把。
内心颇为不服的申君兀想了想道:“我在这点上确实不怎么灵光,但有些地方却灵光得很。”
“哦??哪些地方?”宁唯熜反问道。
“譬如咱们这会南下,可以先沿着运河行至南渡江口,在哪儿上岸的去瞧瞧该瞧的人,然后从哪儿转渡淮江从哪儿去平洲。如此安排是不是很得爷的心意啊?”
申君兀一脸得意地看着宁唯熜,自小一块儿晚到大的两人,眼前这人如何心思他当然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