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唯熜看着邹天启,一脸地不可置否。曾几何时,他与宫里的其他人一样,认为邹天启是这宫里头最有人情味儿、也是最值得信任的人,可现如今才发现,那些令人信服的所有都只不过是假象而已。
但此时的邹天启全然停留在自己的世界里。
“如今除了你们三个,这世上再也没有人知道我的这些秘密了。说起来我应该多谢你们才是,一个人孤独地等待胜利确实太寂寞了,有你们陪着聊会儿,有趣多了。”
“既然我们已经知道了你的秘密,你是不是已然做好处死我等的打算了?”宁唯熜镇定地站在面目有些狰狞的邹天启面前,淡淡地问道。
“宁郡王果然是破案出身的,猜得很对!只是……你们眼下还不能死,我还需要你们让宁克剑对我俯首称臣,如此一来,我才能真正成为这天下的主宰。”
“哦?”宁唯熜轻笑了一声,“邹公公客气了,这时候还能想起我父王来。在我来之前,家父倒是嘱咐过两句,若是邹公公愿意放下执念的话,或许家父还能为您留个全尸。”
听闻此话,邹天启脸色骤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邹公公身在这离宫之中,尚未前往四门的钟楼鼓楼看上一眼,如何就能确定你所托之人确实将你所愿之事给做了?以你所说,如若四城已尽收入你手中,为何到现在都尚未有人前来向你报喜?”宁唯熜淡淡地反问道。
邹天启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宁唯熜,你以为这样说让我败下阵来吗?笑话!这计划我足足准备了十年之久,怎么可能失败?!”
话音刚落,离宫上空顿时有数十只鸽子划破长空而过,而后几百只羽箭齐齐越过宫墙径直往正殿射了进来。
宁唯熜见此状,转身喊道:“申君兀!”申君兀立即会意,与宁唯熜一道各自将二人身旁的人护在了身下。
邹天启顿时慌了,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已经有几只乱箭射在了自己的身上。
这阵箭雨过后,大军从正门外攻了进来。邹天启近乎崩溃地看着身着城防禁军服饰的军队以及军队尽头处端坐在白马上的兴王宁克剑,仍旧是一脸的不可思议。
宁唯熜和申君兀直起身来,二人身上均未被箭痕所伤,护于身下的圣上和符瑶同样毫发无伤。
“这……不可能……”身负重伤的邹天启气息微弱地重复着这句话,“我不可能失败!”因为过于激动,邹天启禁不住重重地喷出了一口鲜红的血,整个人径直跌落在地上。
他的目光直直地盯着宁唯熜,像是在等待他的解释。
“逆天之事终不可为,虽然宁氏皇族曾经负过你,但这天下却不曾,这便是最终的结局。”宁唯熜看着气息羸弱的邹天启,挥手示意让兵士上前来,至此,这段时间来一直绕着太初宫的种种阴霾才算真正随着此时的阳光彻底四散了。
宁唯熜走出殿外,对着坐在白马上的宁克剑行了个礼,道:“多谢父王及时赶来!罪臣邹天启已认罪伏法,太初宫两名宫女丧命一案至此告破。”
“很好!你能这么快把案子给破了,还能将邹天启给抓出来,父王很是欣慰。圣上呢?”
“圣上在殿里头,申君兀正看护着,只是方才刚进来时便已是神志不清,如今更是昏迷,还需御医尽快诊治才是。”
“放心,御医为父也一并带来了,这便去请脉。这里剩余之事为父打理便是,你们几个先回去,让御医看看有无伤着,回头咱们再叙。”
“多谢父王体恤。”宁唯熜说着,转身看向申君兀和符瑶,又向宁克剑行了个礼,而后便乘车辇直接回了睿思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