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瑶倒是没心思去理会他,伸手将方才准备好的生姜含进了嘴里,又抬手准备把另外的几片生姜递给了宁唯熜和申君兀。
“我二人上前便是,也不是什么热闹的事儿,你退去树荫下等着便是。”宁唯熜拦住了符瑶,对申君兀说道。
“你这是何意,我正兴头儿上呢!你便让我跟着去看看,保管不扰着的你们,嗯?”申君兀央求道。
“查案并未儿戏,何来讨价还价一事?再则这里亦需要有人帮着照看着帮手,一切以案情为重。”宁唯熜一脸正色道。
申君兀虽不大情愿,却也知这事任性不得,于是央央不悦地点了点头,没再跟着他们往前去。
符瑶将浸泡好的麻油纸捻子送到宁唯熜手里,二人各自往鼻孔里塞上,竟再闻不着尸臭的味道了。
方才用剩下的苍术和皂角被点燃放在一旁烧着,尸臭味骤减。因着尸体腐烂的原因,有些地方已是血肉模糊,根本无从下手。
宁唯熜眉头紧皱,觉着有些棘手。
符瑶却似乎没这个顾虑。只见她将不远处备好的清水一遍一遍地淋于尸体之上,用以冲洗那些蛆虫和污秽之物。
待到身体被清洗干净后,腐烂的部位便被显露了出来。符瑶此次检验的目的便是为了发现尸体在临死之前是否受过其他外力所伤,但若是第一时间查验的话,或许便能轻而易举第发现一些不妥之处,耽搁了这么久,整个尸首都变成了青膒色,加上还有一些腐烂的地方,先要辨认就更难了。
符瑶长长地输出了一口气,仔细地看了看两具尸体,按照此前入土时内卫编好的顺序,打算从仵作最开始认定玉忧为自缢的的脖颈处入手。
只见她将备好的葱白拍碎后摊开在脖颈处,而后拿了一张白纸慢慢地粘上了醋,待葱白摊哎完整后径直敷在了上头。
因着出现伤痕需要时间,符瑶在等待的同时也不忘检验尸首的其他地方。
捣碎的白梅被用来敷在几处皮肉颜色略略深之处,同样静待检验结果的呈现。
约莫过了大半时辰,符瑶看了看天色,谜底即将被揭开。
三个人虽无语,但符瑶的神色却宁唯熜和申君兀觉出了一份浓重。
敷在脖颈上浸过白醋的纸张微微泛黄,符瑶抬手将其轻轻揭开,顺带着用它将葱白碎段一并给抹了,而后俯身仔细查验起来。
见到的痕迹让她不觉吃了一惊!
脖颈尚未腐烂的地方浮现出一条青黑的痕迹,形状一如当初仵作所说的,有缢痕于耳后相交,且重而成深紫色,当初那条深紫色的伤疤因着尸体慢慢腐烂的原因,眼下呈青黑的颜色。
然而,在紧挨着这条青黑色的缢痕的边上,却出现了一条颜色稍浅,但伤痕的两端却止于危及耳垂之处。
见着此处痕迹的符瑶赶忙查验了把方才用白梅敷上的另外几处皮肉颜色较深的地方,结果发现,这些地方原先不过是颜色较他处较深而已,现如今却是一一呈青黑的颜色。
随后,符瑶又用检验玉忧尸体的方法同样最绮秀的尸体进行了检验,同样意外地发现,她是尸身上脖颈上同样有着青黑色的伤痕,与玉忧不同的是,绮秀勃颈上的伤痕更像是五指的痕迹。
这说明,玉忧和绮秀在所谓的“自缢”与“溺水”之前,都受过其他的伤,甚至极有可能伤及性命的就是这些并未被仵作写下来的重伤之上。
而后,她又仔细的验看了尸身的其他地方,宁唯熜一路跟着她看着,不敢轻易放过一丝一毫,直到符瑶将两具尸体从头到尾又检验了一遍之后,二人才与申君兀一起从墓穴前头往回走。
符瑶照着之前父亲符远修在珠水州做仵作时候的习惯,检验完毕之后,命人将此前备好的醋泼撒在染得正旺的炭火上,而后带着宁唯熜和申君兀直直从上头跨过,如此便可将验尸的秽气统统赶走。
申君兀见他们走了出来,赶忙迎了上来:“如何?可有何不妥?”
才刚把嘴里头含着的生姜拿出来,符瑶便拿起纸笔边画边说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