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申君兀急急忙忙地离开,宁唯熜压根儿就没打算理会他,而是在他背后轻笑了一声,随后与符瑶继续忙活起来。

“除了这两样东西,还有别的什么要我帮着做的么?”宁唯熜问道。

符瑶抬眼四下看了看道:“烦请郡王让内卫帮着被足清水,再支起几顶棚子,揭开棺椁尸身不好这么暴晒;再有……让内卫支个炉子点火烧水。”

“好,我这就吩咐下去。”

“可还有?”宁唯熜见符瑶微微蹙眉寻思着,于是追问了一句。

“……若是一会儿开馆验尸,我须有一人在身侧帮着搭个手,不知郡王可有人选?”

“这人选可有何要求?”

“倒是没什么要求,只是蹲在墓穴前头对这坏烂的尸身,怕是没几个人敢靠近一步……”符瑶所忧虑的的确是个问题。

别看这场合有这么多人在忙活着,但真正有胆量的除了符瑶一人要再找出一个可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我来助你如何?”宁唯熜想了一会儿道。

“……您身份尊贵,如此屈尊之事如何能劳烦您呢?再则碰上这些事情避臭秽尚且来不及,我又怎么能将您一块儿拉上寻晦气呢?”

“我还以为你是看得明白的人,却也有这番顾虑?”宁唯熜笑着道。

“爷,”符瑶郑重地改了称呼,一副诚恳而焦虑的模样,“我还是那句话,您与我终究不同,这样的事情若是让皇叔知晓了,恐怕不止奴婢一人会收到责罚,您还是……”

“无需过分忧虑,‘初情莫重于检验’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即便是父王来了,我亦会如此决定,如今几个案件胶着而毫无头绪,如若再作这些讲究,怕是连最后识得真相的机会也断送了。”

符瑶抬着头,看着宁唯熜正目光炯炯地看着自己。

曾经多少次,她盼望着这世间能出现一个真正秉公廉明之人,而这个残酷的世道却让她的希望一次次地破灭。

当这样一个人就这么活生生地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符瑶却发现,原来她所期待的那个人是那么真切而令人感动。

说话间,申君兀已是小跑着回来。

“来,你要的苍术和皂角。”申君兀把东西递到符瑶面前。

“多谢申先生!”符瑶笑着接了过来,而后便开始忙起来了。

方才内卫支的炉子已经烧起来,水在里头翻滚,符瑶在边上将生姜用小刀切成片,而后把事前准备好的纸捻子一头插进麻油里,待浸过后便取出来放于一旁。

而后又拿出槌子在瓦盆内将白梅捣醉,新取来的苍术和皂角拿出一些扔进沸水里头。

“你这是跑这儿烹尸来了吧?”申君兀笑着打趣道。

符瑶顿时有些尴尬,宁唯熜更是略有些无语地白了他一眼。

申君兀识趣地敛了敛神情,自个儿圆场道:“玩笑……玩笑罢了……”

一切准备就绪后,棺椁上头的封盖被撬开,里头两具女尸果然已开始腐败,原本那些散布在尸体上的尸虫因着阳光的强射纷纷钻进了里头去了。

帮着开棺的几名壮丁霎时间退了十来步的距离,就连不得不守着边上的内卫也纷纷侧过头去不敢看。

申君兀倒是兴致不减:“瞧瞧,这些个虫子也知道逃……”

结果又一次撞上了宁唯熜投来的冷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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