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瑶听到他轻柔中让人安心的声音,不禁抬头看向他,颇为感动地点着头。
宁唯熜依言,转身往门外走去,但却未想方才一般将殿门紧闭,而是掩着一半,让符瑶能见着他站在廊下的身影。
符瑶将被子盖在身上,远远看着那个令她觉着心安的背影,呼吸渐渐缓了起来,睡意陡升。
站在廊下望着细细密密的雨,宁唯熜心中百感交集。符瑶方才那副噤若寒蝉的样子让他更是觉出了她的不已,试想想,在过去无人护着的那些个雷雨交加的夜里,她该是如何度过的……
熙乐殿。
萧太后跟前,邹天启正弯着腰不敢吭声。赵嬷嬷见状想上去劝解几句,可才不过上前走了两步,话还没真正说出口时,就被萧太后给挡了回来。
“你去忙你的,这事儿用不着你操心,今儿个我自个儿能说明白。”
赵嬷嬷为难地看了看邹天启,又抬眼看了看萧太后盛怒难却的脸色,无奈地弯腰退步道:“老奴这便退下……”
赵嬷嬷退了下去,大殿里头的宫女太监也紧跟着退了下去,一下子原本就空况的大殿显得更加冷清。
“太后,恕奴才直言,您近来太……”邹天启开了口,语气尽是规劝之意,却在话还没说完时就被萧太后打断了。
“太不懂事是吗?你就只会这一句吗?”萧太后怒了。
邹天启安静地立于殿中,依旧是没有说话。
萧太后原本就怒火中烧,见他又是这副不言语的样子,更是火冒三丈。
“你不说话是吧?好,那我便烧了这个熙乐殿,看你是否依旧如此!”萧太后说着,将手边的烛台举起来,准备往大殿的垂帘下扔去。
邹天启终是开了口:“湘儿!你到底想让我说什么?!”
萧太后冷笑了一声:“原来你还记得我是谁?你当真不知道我想让你说什么?”
邹天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你应该知道你我现在的身份,你这般闹最终也于事无补,何必难为别人亦难为自己呢?”
“明明是你在为难我!”萧太后一时怒了。
“不过是奉旨请您去赴个宫里头的大宴,毕竟各国使节还有那些藩王们前几月为了‘天孕’特意上京来祈福,于公于私您都得露个脸,这怎么回事为难呢?”邹天启平复了心情,转而淡淡道。
“你又是如此来搪塞我!好,既如此,这宴我是不会去了!”
萧太后气极,起身离开扔下邹天启依旧拱手立于原地。
这场大宴设在长乐宫内,今日赵嬷嬷按照邹天启的意思将长乐宫所有的宫女都招来充数,便是为了那一日而预先练着,生怕出什么事儿。
如今排场倒是顺畅了,可出席的主儿却赌气不来了,这让邹天启觉着心里头累得慌。
刚从熙乐殿出来,邹天启便碰上了正在和张宫官聊事儿的宁唯熜和符瑶。
张宫官远远地看着邹天启过来,像是见着什么救星似的,大声喊道:“邹总管,您老来了正好,我这儿有件棘手的事情还请您帮着裁定。”
“什么事儿?”邹天启皱了皱眉头,原本没打算掺和这事儿,却被她这么生生拉进来,心里头烦闷得紧,但却还是客客气气地跟宁唯熜行了个礼,“郡王安好!”
“邹公公客气!您来得正好,我那儿缺个伺候笔墨的宫女,正好有个用着顺手的,想把她要过去,”宁唯熜说着,抬手指了指符瑶,“这事儿张宫官说是做不了主,您来了,这主意该是能定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