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前宫里头就有黄门私自携带宫中物品出宫贩卖的事儿,当时那人落在我手里,说出了宫里头黄门宫人们私下夹带并买卖各宫物品成风,且要价不低,很是可观。当时我正想这个给自己扩个园子,越扩钱越多,便开始想着将此事作为一个进项。
我手底下有几个宫人在宫里头人脉广,我便让他们广撒网,慢慢地来询的人越来越多,我便扔给他们去做,自个儿以护他们周全为由坐收抽佣。”
“在宫里头贩卖‘麝香纸剪头’和春宫图又是怎么一回事儿?”
张守吉冷笑一声道:“宫里头有的是想要一步登天的人,即便是那些最低等的宫女也不例外。圣上好新宠,这是太初宫里头人尽皆知的事情,我不过是帮着那些女人圆这个梦罢了。”
“这些个物件儿是怎么给的宫女?中间隔着多少人?他们有各自是做什么的?”
“反正东西就这么多,哪个宫女攒足钱给来就是,宫人里头有的是能帮忙传话儿的人,只要找上了便无须担忧,这东西迟早会到她们手里的。”
“你说宫人里头有人专门负责传话?这些都是些什么人?你可曾认得一个叫绮秀的?”
“这些个人怎么选的我不知道,都是工事房去打理。绮秀嘛,就是这些人当中的一个,一个挺机灵的丫头,为我倒是挣了不少钱,却给淹死了……”张守吉摇了摇头道。
“绮秀出事儿的那几日可曾与你见过?”宁唯熜插话道。
“这丫头活儿接的多,几乎每日都能见着她拿着册子到我跟前儿来,郡王说得是哪一日?”
“失足落水那一日。”
张守吉想了想道:“那日怪她自个儿挣了点钱就贪杯,也是阎王催得紧,否则也不会这么不明不白地就走了。”
“那日她在哪儿饮酒?”宁唯熜追问道。
“就在工事房,还能在哪儿?”
“工事房?”这个答案让宁唯熜觉出了蹊跷,“你确定她是在工事房吃得酒?”
“郡王,我虽然上了年纪,但还不至于昏花呆滞,这事儿离如今不过月余,且就这么一次,我怎会记混?”
“饮酒后可曾见她去哪儿或是指派她去哪儿?”宁唯熜又问道。
“她急着去收账,虽然贪了几杯,可出门的时候却清醒得很,许是后头酒劲儿上来了这才落得水。”
张守吉的话让宁唯熜陷入了沉思。
“来人,将张守吉待下去先行关押,待日后提审。”宁唯熜下令道。
“等等!”内卫正准备往前走时,符瑶却喊住了一声:“郡王,奴婢有一问非问不可,事关绮秀一案,还望准许。”
“问吧。”
“多谢郡王。”符瑶行了礼,往前一步问道:“绮秀此前可曾经手过什么毒物?或是有什么人在宫里头售卖过毒物?”
“毒物?工事房的毒物都是用来做但要引子的,我再如何不在乎也不会闹出人命来惹祸上身,你问这做什么?”张守吉反问道。
“宫里头曾有人因私自夹带毒物入宫私下贩卖,以祸乱禁宫为由而获罪,最后满门抄斩,当时在市井里头传得沸沸扬扬,如今你却说宫里头不曾贩卖过,让人如何信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