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不晓得了,这事儿本就围了禁令,绮秀每回都小心谨慎得很,单银钱就得算上好几遍才肯给东西,又怎么会让奴婢们得知更多的事情呢?”
宫女们所说的话让宁唯熜的心不由地沉了下来。
与昨日一样,好不容易查到的线索又是戛然而止。
能在宫里头大肆贩卖这些东西的人肯定知道宫里头对此类事项的惩罚有多严厉,既已知道严里却还这么顶风行事那便是做了充足的应对准备。
符瑶把张宫官请来,见宁唯熜眉头紧皱,便猜到此事约莫进展的不顺利。
“郡王,张宫官来了。”符瑶上前,低声提醒道。
宁唯熜回过头来:“来得正好,上前问话。”
张宫官顺从地上了前,恭敬地待宁唯熜发问。
“宫里头从上一年到现如今被圣上钦点侍寝的有几个?”
“约莫四五个吧。”
“都是圣上亲驾在宫里头射中的么?”
“回大人,皆是如此,内事房有记录,您可随意翻看。”
“宫女们私底下大肆贩卖‘春宫图’和‘麝香纸箭头’的事儿你可知晓?”
张宫官顿时吓得半条命都快没了。
宫女们私下干的这些事情她当然知道。但她却压根儿没有阻止的想法,因为每次她手底下有宫女被圣上射中,她都能额外地领到圣上给的赏赐,故而她从来都不没想着把这事儿挖出来,还下意识地助长这种风气。
“老奴不知!这些都是她们私底下干的,老奴看都没看过、听都没听过!”张宫官一下儿跪在了地上,拼了命地想把干系从自个儿身上撇清。
“知不知的后头会再查实清楚,先别急着开脱。”申君兀淡淡道。
“申师父,您这可就怨枉老奴了!这事儿我若小知道了,肯定会……”
“得了得了,没有最好,我说了也不算,你这么着急干什么?”申君兀冷笑了一声,见她这副不打自招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豹房里声色犬马,圣上借着酒意在离宫里又纳了几个宫女近身,邹天启几乎每日都送丹阳丸过来,以报圣上龙体无损。
将近晌午的时候武宗才起身,邹天启依旧是待宫人们伺候完后才入殿。
武宗看着邹天启手上的丹阳丸,寻思了一会儿道:“前儿让你加的几味药可加进去了?”
“以吩咐丹房那儿加进去了,这便是新品。”
“难怪觉着颜色上不同了些,还是一日一丸?”圣上拿起一颗放在嘴边问道。
“奴才问过了,照圣上如今的用量,估计得一天两到三个了。”
这丸子不好下咽,听邹天启那么一说,武宗差点没被吓得噎着。
“要这么多?”武宗确认道。
“圣上,奴才还是劝您少纳些宫女,否则您每回都这么缺斤短两地服用,哪天若是身子不甚抱恙,奴才可是有十个脑袋、一百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邹天启皱着眉头、语气诚恳至极。
“启爷,您这话说的。若是这宫女朕能说戒就戒了,还用得着在这儿为一两颗丸子讨价还价吗?”
“可是您……”
“行了,朕知道了,一天两颗便两颗、三颗便三颗,都听丹房的,行了吧?把你手里的另外两个拿来,朕再寻时间把它们都咽下去就是了。”
武宗一脸为难,但却甚为无奈。
好不容易才把那颗噎得他差点透不过气来的丹阳丸咽下去,邹天启便开口禀告这两日宁唯熜探案的进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