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申君兀的声响把她从周公那里拉了回来。

符瑶迷迷糊糊地眨着眼睛,一时没反应过来自己在哪儿,待看清了眼前的人和事物,猛地站了起来,一脸愧疚。

宁唯熜见她这副模样,不禁觉得好笑,但语气却是如常。

“醒了?”

“嗯……”符瑶的头更低了。

“那便过来帮着翻阅这些东西。”

宁唯熜说着,把手里的书合上,往申君兀那儿走去。

“近三月的记录可完整?”宁唯熜问道。

“嗯,内卫长将所有名目的宫禁记录都给咱们挑出来了。”

“甚好!既如此,那便开始查吧。张宫官手下的那些个宫人所佩戴的腰牌皆是竹制的,每一个进出宫闱的宫人都必须登记腰牌的样式及编号。我方才将宫人名册过了一遍,张宫官手底下的人皆无出宫之需,若是有记录,那便将其找出来详查。”

符瑶与申君兀皆点了点头,而后领着册子各自翻阅开来。

内卫给的记录却是详尽,何时何人以何事出宫、几时回来、领了谁的命出去的都有记录。但直到他们翻阅到最后都没有找出竹制腰牌出入禁宫的记录。

“我这边没见着有竹制腰牌出入的记录,你呢?”申君兀看了看符瑶问道。

“我这儿也没见着。郡王呢?”

宁唯熜摇了摇头。

“君兀,你去寻张宫官一趟,让她帮着将手底下的人召集起来,咱们一会儿过去挨个查房。若是没记录的话,那绮秀卖予他们的那些东西应是还在宫里头。”

“行,我这便去。”

郡王下的令,张宫官自然不敢怠慢,一会儿的工夫便把人给召集齐了。

约莫百来个宫人齐齐整整地站在排房前的空地上,神色各异。

张宫官噙着笑上前来:“郡王,按您的吩咐召集齐了,只待您示下。”

“嗯,去告诉他们,前几日宫里发生了偷盗案,经查,赃物就藏在这里头,今日需挨个搜查。”宁唯熜吩咐了下去。

“是。”张宫官俯身退后几步,转身对着面前的宫人道:“今儿个查房需挨个搜查你们的柜子、床铺,若是收了赃物的趁早交出来还来得及,至多不过受些皮肉之苦,否则待会儿查出来的话,便不是这般好说话了。”

底下的人窃窃私语了一会儿,但无人上前。

“好,那便开始搜了。”

“张宫官,你让他们别杵在哪儿了,到前头树荫下候着就是了。”宁唯熜指了指那片树荫道。

张宫官有些不明,平日里有什么事儿,上头的人都要这些做下人的齐整候着,今儿个却反了过来,让大家四散着。

既然上头发话了,张宫官就算不解也还是照着吩咐了下去。

这片排房有二三十间,每间里头住着二到三人,若是真要细细查找的话,恐怕至少也要找上个三天才行。

符瑶心里觉得有些不妥,便鼓了鼓勇气揽在宁唯熜面前道:“郡王,若是这么查的话,这一日怕是搜不完,若是延到明日,这些宫人们各自回去后东西怕是会被转走或藏匿到别出去,这样的话……”

宁唯熜明白符瑶担心的是什么,这百来人不算少数,宫里头的活儿都在等着不说,单就为了不让东西被转走,入了夜如何安置便是个难题。

不过,宁唯熜似乎并不为此发愁,他神情自若道:“无妨,过一会儿再看看。”

符瑶有些懵,“过一会儿”是几个意思,是过一会儿就能查完了还是过一会儿就能找着东西?

这两日似乎就是跟着宁唯熜查房搜人了。虽然仍是没弄明白的,但符瑶还是跟在他身后从第一间开始查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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