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郡王,您能应下便好,我不过一介匠人,承望您不会欺瞒于我。”

杜韶说完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得到了期待已久的许可一样,将手中的火把扔进了离自己不过几尺远的染缸里。

见火把灭了,大家霎时松了一口气。可就在众人皆以为事情将告一段落的时候,杜韶竟从身后拔出一把小刀猛地往自己胸口刺去,在场的人皆意外不已。

“杜韶,你这是做什么?!”申君兀不禁大喊了一声。

面前那男子顷刻间血流如注,缠在他身上的那些织物被鲜血染红后血迹慢慢蔓延开来。

杜韶的脸色呈出惨白,气息渐渐虚弱,但目光却停留在宁唯熜身上,双唇艰难地一张一合道:“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

太医赶来的时候,杜韶已然没了气息。

整整一日,宁唯熜领着符瑶和申君兀马不停蹄地奔忙于既定的线索之中,本以为案子有了实质性的进展,却因着杜韶的这场自尽戛然而止。

一路上回去的时候,宁唯熜、符瑶和申君兀皆一脸凝重,无人问话亦无人开口。直到回到长乐宫睿思殿后,申君兀才开口打破了三人的安静。

“虽然杜韶死了,但他临死前说的那些话却多少应证了咱们此前的猜想。”

“据咱们眼下知晓的,若是理出一条线来,约莫是这样的:玉忧与杜韶私下定情,却因杜韶无甚前程或穷困潦倒而遭玉忧家中反对,玉忧为情入宫且一心攒钱,后杜韶进宫送染料,二人情愫难耐却不甚为宫中所知,玉忧为护心上人免处极刑故而自缢身亡,而后杜韶殉情。可有误?”

宁唯熜从台面上取了一杆笔,于宣纸上草草画了些图,一边画一边说道。

“正是如此!”申君兀在一旁点头道。

符瑶则凝望着宣纸若有所思。

“符姑娘如何看?”宁唯熜见符瑶缄默不语,特意问道。

符瑶眉头皱得更深,思索了一会儿道:“若是照着白日里咱们寻着的东西,这么个说法也算得上顺畅,并无什么唐突的地方,可细细想来却总觉着那里不甚对头,可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对。”

宁唯熜不住地点头:“你所言正巧是我所想的。”

“我倒觉得吧,二位今日是太过操劳了。这一整日下来宫里宫外的来回跑,怕是有什么想头也都给跑没了。不如夜里先好好睡上一觉,明日醒来再商量也不迟。”

申君兀打着哈欠建议道。

“也罢,今日着实累得不轻,加之碰上的事儿也不少,确是要停下来捋一捋。大家各自回去好生歇息,明日辰时咱们在议。”宁唯熜接受了申君兀的建议。

宁唯熜才把话撂下,申君兀便抬脚出了殿门往宫里头藏书甚丰的文渊阁方向去了。

符瑶自然无甚意见。今日在外头跑了一日,虽说宁郡王差人向管事儿嬷嬷告了假,但她手头上固有的活儿却一样没少。

这会子回去她得先把今日落下的活儿补上,否则明日出不了门不说,即便是出得了累下来两天的活也是极大的担子。

故而她急急忙忙地准备往自己的住处赶。

“符姑娘且慢行,夜里头黑,且已经下了闸,宫巷里头安静得很,我且随你走一趟,免得碰上什么事儿。”宁唯熜开口喊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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