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卫此前定下来玉忧属自缢而亡,若真与这私情有关难不成这事是被谁知晓了,这才寻的短见?”
宁唯熜蹙:“这些都还只是猜测而已,一切需待见着杜韶才能问个明白。”
三人正说着,只听管事儿的跑了进来,急急道:“爷,杜韶小的找着了,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他指名要见您,否则就放火把仓里的织物全给烧了!……”
“什么?!”
织造局屯在仓里的织物不是供宫里用度的就是出使外番所需之物,轻易动不得,要真烧了,整个局里的人都得跟着遭殃。
杜韶竟拿这些东西逼管事儿的来请宁唯熜,难怪管事儿被吓得的直哆嗦。
宁唯熜自是知道这事儿闹不得,于是快步赶至仓门外。
符瑶与申君兀亦不敢逗留,一并小跑着跟了上去。
只见一个肤色略有些黝黑、五官俊朗的年轻人将仓中的丝绢扯出来不少盘在自己身上,右手举着一把烧得正旺的火把看着围着他的众人。
“杜韶,你先下来,我把爷找来了,有什么话好说,莫要毁了这仓里的东西……”
“你收声上一旁去!”杜韶吼了一声,管事儿的直直退了好几步。
“杜韶,你寻我来是想如何?”宁唯熜心中虽焦急,但脸上看上去却依旧自若如常。
“你就是宫里派来的?”杜韶直直问道。
“我乃宁唯熜,接手玉忧一案的主审官。”
听到“玉忧”二字,杜韶脸上原本刚硬的神色中有了些许闪烁的目光。
“兴王府的宁郡王也来了,看来我的心愿还能成。”
“怎么说?”宁唯熜问道。
“宁郡王,我只求一事,只要你应允了,我便灭了这火把,自行受罚。”
“你要我应允你何事?”
“我只求全尸,死后与玉忧葬于一处。”杜韶说这话时,眼角竟泛着泪痕。
宁唯熜一脸不明,根本不知此人说的这话是何意,但却不肯就此放过任何一丝可能的线索。
“为何是这桩事?”
“为何?”杜韶冷笑了两声,“我们生不能做夫妻,死后还不能同穴而眠吗?”
杜韶眼中的泪终于流了下来,手中的火把却握得更紧了,似在警告面前的人不要靠近,神情刚毅,语气却禁不住哽咽。
“她从来都是为我,进宫是为我、攒钱是为我,连死都是为了我。那人说,她得知我二人之事被宫里知道后,怕累我被处极刑才上吊自缢,可她却不知,这世上没了她,我又如何活得下去?
她与我之间这段情谊受遍击打与痛楚,就连律法都不给葬在一起。我早就想一死了之,只是这最后一桩心愿未了才扛到如今。
宁郡王,只一句,你若不应允我二人死后合葬,我便烧了这仓里的东西让更多的人来陪葬!”
杜韶的话让管事儿的紧张起来,看他这架势,管事儿的忙求饶道:“杜韶……杜大哥……您行行好……”
见着情形,宁唯熜开了口:“你这心愿我能应下,只是你得先把这火灭了而后随我回去把这案子说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