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心里头恼他,但一路走下来,符瑶不得不承认,宁唯熜出的确实是个好法子。
单单东边这条线就有十几家规模不等的丝绢店,若两个人一道走下来,估计没个大半天也是寻不完的,而且还慢。
符瑶虽没有过目不忘之术,但却还有点记性,东边这些店哪些店面大、哪些店面小,她走这一路下来,心中也大致有了数,于是急急地赶到牌坊下与宁唯熜会合去。
远远的,她便见那位兄台将手抱在胸前、依着牌坊石一脸笑意地等着她来。
符瑶一见他这神情,便知道他还没从刚刚的笑意里绕出来,于是气鼓鼓走上前去。
“如何?逛了这一圈是否又饿了?要不要再来一碗?”宁唯熜又一次踩在了她的尾巴上。
“你……”符瑶气得满脸通红,脸鼓鼓地像是被气肿了。
宁唯熜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
“再笑……再笑我便走了,郡王自个儿查吧!”
符瑶转身想离开,却被宁唯熜抬手拉住。
“好了,不闹了。”宁唯熜边说边敛着笑意,“说说吧,如意坊东边有家丝绢店,店面大小和店里的人流如何?”
符瑶叹了口气,想着正事要紧懒得于他计较,抬手将宁唯熜的手从臂上抹去,而后道:
“东面大大小小丝绢店有二十二家,三家店面不小且有师傅在里头帮着量作,还有十三家店面中等但人流不算少,剩下七家应是平民自家的作坊,品类少人也少。”
符瑶一口气把东面的情况简明且扼要地说了出来,让刚刚还在笑话她的宁唯熜有些刮目相看起来。
“符姑娘她记性!我这里也看了,西面三十五家店,七家品类齐备店面也大,十九家有侧重,剩下的皆为散打散闹的小作坊。七家大店面里有一家是织造局名下的,我觉得咱们可以先去这家看看,里头的师傅有不少挂着官匠的牌子,皆熟谙织务,或许能认得出来。”
“既如此,咱们便去那儿看看。郡王可还记得是哪一间?”
“记得,玄字三号坊。”
二人一前一后赶到了如意坊西边的玄字三号坊。
店门右侧挂着织造局特制的专授牌匾,一进门便用小厮迎了上来。
“二位客官要点什么?”
“随便看看,”宁唯熜抬眼四下望了望遂问道,“店中熟谙织务的师傅何在?有些有解想请教一二。”
小厮见来人气质不一般,也不敢作阻拦,往后院指了指,道:“客官若有疑问,小的先进去告知一声,老师傅手中有宫里的活,一时半会儿恐怕……”
“将这个递进去,就说事情急,耽误不了时辰。”宁唯熜从腰间解下一块菠菜绿的腰牌让小厮送进去,小厮立马接过后往后院急急赶去
平曰百姓常以佩戴腰牌为荣,平素常见的是竹制或木制的腰牌,小吏或衙役则采用铜制为主。至于玉石腰牌只有非富即贵的出身才会佩在身上。
这些官匠虽接织造局的活运营起色,但终究还是平头百姓,称不上半个“官”字,自然谨小慎微、恭敬得很。故而不过片刻,宁唯熜与符瑶便被请进了后院。
两鬓斑白的老者缓缓起身将他二人迎进堂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