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唯熜略有些意外,笑着问起来:“邹公公怎么来了?”

“奴才刚从圣上的离宫赶过来,圣上说郡王要在宫里呆上些时日,让我过来看看缺什么、短什么,千万别委屈了您。”

“圣上仁厚,熜感激涕零。”

“圣上虽不大爱理事,但心里头跟明镜似的,向来都没忘了体恤。”

两人绕了一会儿场面话,符瑶只在一旁听着,也没做声。

“不知邹公公如何寻到此处来了?”

“奴才刚去了睿思殿,听说您直接奔浣衣局来了,便跟来了,这里毕竟是奴才的辖内,多少也能帮上些忙。”

“邹公公客气了。敢问公公,可知这两人的身份?”

“当然。此二人皆是新晋进宫的,因着长乐宫有喜事缺人操办而招的人手。玉忧年十五家住城东,家中有几亩薄田,乃家中长女;绮秀年十六,乃离京三十里的郂州人士,其父为府衙小吏,此女家中排行老二。

此二家皆非医、非巫、非商贾或百工,均以良家子身份于永淳三年入的宫。”

宫中人人晓得邹总管心细如发,且有过目不忘的本事,连宁唯熜也有耳闻。

眼下见他一口气将二人的身份、家势情况如数家珍一般,确实让人心生佩服。

“邹公公果真当得这太初宫的总管,连两个宫女都认得这么清,熜心生敬佩。”

“郡王过奖了,奴才不过是因这两人出了事,故而重新翻看了一遍名册档案,也不知对断案有无裨益?”

两人正说着,一个小黄门急匆匆地从不远处跑来,一脸慌张。

“邹总管,坏事儿了!”

小黄门喊了这么一声,让所有人都禁不住回了头。

“何事如此慌张?”邹天启蹙眉问道。

“熙乐殿偏殿走了水,萧太后那儿怕是惊着了,赵嬷嬷知您今早请过安后奔浣衣局来了,差我过来请您老过去一趟。”

“好端端地怎么走水了?”宁唯熜问道。

“也不知是谁把燃了一半的香头扔在了偏殿里头,正巧燃着了那些用来做小衣裳的丝线,便一发不可收拾了。”

“平日里白养你们了?怎么当的差?”邹天启被这么个理由惹怒了,冲着来人吼了两句。

“邹公公,眼下不是置气的时候,还是赶紧过去看看要紧。”

“郡王所言极是。您这儿奴才一时半会儿怕是帮不上什么忙了,您尽管查,需要什么尽管派人知会奴才一声便是,保管替您给解决了。”

“难为邹公公惦记!”

“即如此,那奴才就先走了。”邹天启急忙地转了身对刚刚本来的小黄门道:“还不赶紧走!”

小黄门被他这么一喝,本来着急忙慌的心思顿时乱了分寸,匆忙转身间不甚踩着湿漉滑腻的青苔,跌了个四脚朝天不说,还把刚刚从柜子里到出来的东西惹得到处都是。

“没用的东西!可知道这些物件儿动不得!”邹天启急了,忙低身下去帮这把散到四处的东西捡起来归到一处。

“邹公公莫要再次耽搁了,这些东西我另外寻人捡起来便是了,火事一刻也耽误不得。”宁唯熜上前把蹲在地上捡东西的邹天启扶了起来。

“多谢郡王海涵!这人待我回去后再行处置,定给你个满意的交待。”

“好说,回头您安排就是了。”

邹天启三步并作两步地往长乐宫的方向走去,留下宁唯熜和符瑶继续在浣衣局清点东西。

二人清理了好一会儿,除了一些女红之物,并无什么看上去尤为特别的东西。

“我看这玉忧也是清简得很,就是这些女工所用也可见残破的痕迹。但你不是说她在长乐宫当值月钱不低吗?怎是如此光景?”宁唯熜问道。

“此事我亦觉得蹊跷,只是一直未有机会向她问清楚。料想或许是寄往家里了吧。”

“入宫不过一两月的宫女就算是想把钱寄回家中也未必有机会和路数,你这论断有失偏颇。”

“那她的钱哪儿去了?宫里头也不准许买卖什么胭脂水粉的,这钱无论如何都回剩下一些,但就我每月五两月钱都能攒下来一些,更别说她了。”

说道这儿,一时找不出思绪的二人顿时静默下来。

“你们有找着什么吗?”符瑶抬起头望向两位内卫问道。

“除了针线簪花还有胭脂水粉,并未发现什么别的东西,倒是这两个东西有些闹不明白是做什么用的。”

一位内卫说着,把一个用青底白花的面布包裹着的东西还有一块显色染得七零八落略显的有些破旧的帕子递到了宁唯熜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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