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个夜里,太后又被梦给魇住了,醒来时吓得不轻,把整个长乐宫的宫女都叫来守在熙乐殿里,那动静不小,怕是整个长乐宫都知道这事儿了。”
听到这话,邹天启的脸色霎时变得难看了。
眼下的局势想要转移朝野那些义愤填膺的人投来的目光尚且不容易,偏生这中间却总横生出些枝节,皇帝那儿是、太后这儿也是,惹得他都不知先捂哪一头了。
“启爷,您……”赵嬷嬷见邹天启愣在那儿,不知道他是不是还有东西交待,又不赶自行离开,故而提了提气问道。
邹天启长长地叹了口气,而后挥了挥手,示意她退下:“先这样吧,在太后身边用点儿心,别再出什么岔子了。”
“是,老奴谨记!”
赵嬷嬷从殿外回来,径直走到了后庭,萧太后正斜斜倚着床沿闭目养神。
见此状,赵嬷嬷不敢弄出太大动静,静悄悄地换下了守在一旁的宫女,自己站在了一旁。
“回来了?”萧太后开口问道。
赵嬷嬷意外地问了一句:“主子,您不是睡着呢吗?如何知道我来了?”
“你身上熏的香和别人不一样。”萧太后笑着点了出来,“他跟你说什么了?”
“倒也没说什么,启爷说您这事儿最好别再往外传,免得惹出不必要的麻烦,还说让老奴好好照看您,别再出什么岔子。”
“他也是个爱操心的命啊!”萧太后轻笑了一声,没再说什么,起身挪了挪准备躺下歇息。
赵嬷嬷见状跟上去服侍她躺下后,萧太后很快便沉沉地睡去了。
本以为此事就这么过了,但当天夜里,萧太后又一次梦魇了……
昨日从兴王宁克剑那里得知进宫查案的事情受阻以后,宁唯熜便没出过书房,直到与他从小一块儿长大的侍读书生申君兀来了那扇门才被打开。
“我听说你闭关了?怎么着,为哪家小娘子害了相思了?”申君兀有一搭没一搭地开着玩笑。
宁唯熜听他说这话,脸上略过一丝不屑,也不恼,只是把手里的笔一放,淡淡道:“这块儿上好的端州砚是我托人特意从南边寻来的,你要是不想要就直说,用不着在这儿惹我嫌弃。”
申君兀顿时知道自己错了:“熜哥儿……四爷……哦,不,宁郡王,我错了,真错了,你知道我为这块儿砚整日茶不思、饭不想的,你就行行好给了我吧,啊?!”
“叫爹也没用,我这就把它砸了,让你就这么活活饿死。”
申君兀倒吸了一口气,啧啧道:“你好歹也是个皇族,就这么点儿气量,一点儿玩笑也开不得?”
“你好歹也是满腹经纶的人,随便把这些话挂嘴上埋汰人又如何解释?”
宁唯熜知道他没法儿了,也没打算再捉弄他,只是笑着数落了两句,而后便把手里的砚台给了他。
“下不为例!要是再这么口无遮拦,当心这砚台成了凶器,那我可就管不了了。”
“谢郡王提点,申某谨记在心!”
申君兀看着这块上好的砚,脸上乐开了花,全然忘了今日来找宁唯熜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