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些朝政上的推拒与奉迎,武宗满是厌倦,硬撑着听完了前边两个人的奏呈,眼下便全然坐不住了。
“此事无需再议。朕头疾复发、疼痛难耐,都退下吧。”
“是!”朝上的官员里头虽然有不少人对武宗的离开面面相觑,但大家却还是恭恭敬敬地俯首送圣上离开了。
刚下了朝离开,长乐宫里的一个小黄门便急匆匆地赶来禀告,说太后身子不大妥当,疑有小产的迹象。
“什么时候的事情?”邹天启蹙眉问道。
“就这两天,赵嬷嬷拿不定主意,故而让过来禀告一声。”
“圣上知道了吗?如何示下?”
“刚禀了圣上,圣上说头痛欲裂无力处置,让启爷您代为全权处理。”
“知道了,我这就过去。”
邹天启跟着小黄门来到了长乐宫,一脚迈进熙乐殿的时候便把宫人们便都遣了下去,只留下贴身照看萧太后的赵嬷嬷在一旁回话。
“奴才请太后娘娘安。”邹天启朝太后行了个礼。
“邹总管平身吧,劳烦您大老远跑这一趟了。”萧太后虽贵为太后,但年纪却不大,以前就不怎么与人争宠,性子不刚强,万事求个泰和。
“太后言重,这是奴才分内的事儿,理应如此。”邹天启直起身子看向旁边的赵嬷嬷继续问道:“太后这两日可曾吃过什么不该吃的东西或是碰过什么不该碰的东西?”
“回总管,不曾。”
“那见过什么人没有?或是遇上了什么事情?”
邹天启打算继续询问下去,萧太后拦在了前头把话茬儿接了下去。
“不用问她了,哀家这几日与以往一样,没什么不同的。”
“既然好端端的,那为何会如此?奴才记得之前太医来请过脉,说稳当得很,这又是怎么闹的?”
“听说在偏殿值勤的玉忧不明缘由地死了,他们都说是她阴魂不散给搅的,哀家找你来就是为了让你把这事儿给弄明白,也好真正安下这份儿心来。”
萧太后也不避讳,最近长乐宫里确实传着这话,搞得大家都心神不宁的。
此言一出,与今日在朝上碰上的事情如出一辙。
邹天启有些不明白,偌大的太初宫里,死了这一两个宫女怎么就闹得满城皆知、满城皆想知,连萧太后自己个儿都亲自来过问。
好在萧太后久居长乐宫,向来不过问前朝的事儿,故而排除了朝中有人借她推波助澜的可能,这一想让邹天启没那么恼火了。
“太后洪福齐天,莫要被这些莫须有的事情给搅了心情。所谓小产的迹象八成是胎还不稳,届时让太医们开几副药调理调理便也没事儿了,万望放宽心,勿信那些耸人听闻的传言。”
“你说的我都明白,但玉忧出事当日毕竟是我给安排的差事,若是我不安排,或许她在大殿上值夜就不会遇上这害了性命的祸事了。”萧太后自责道。
“宫女伺候主子是本分,遇上这样的事也是意料之外,太后无需自责。内卫已着人查办,相信不日便有结果,眼下太后万事以养好身子为上,圣上既然将此事禀了天,就一定会极力护好太后,更何况这朗朗乾坤、浩浩正气,太后尽可宽心。”
萧太后脸上露出了笑容,略有些感慨道:“你倒是个会说话的,早些时候我这心里头还蹦跶得厉害,生怕真是被什么邪祟给粘上,你这三言两语地倒是开解得在理,难为你这份儿心思了。”
“太后能宽心,是奴才的福分,奴才这就下去吩咐太医过来瞧瞧,您先歇会儿。”
邹天启恭敬地退出了大殿,临离开前特意叫了赵嬷嬷上前吩咐。
“太后这事儿除了贴身的几人知道以外切莫外泄,免得惹出些不必要的麻烦。”
“这恐怕……”赵嬷嬷脸上露出了难色。
“你这是何意?”邹天启蹙眉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