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待给你的正经事儿办得如何了?”宁唯熜开口问道。
“我今日给皇子们讲学后特意绕道前往长乐宫给萧太后送去太子的课业,在那里倒是听到了一些事情。
申君兀出生在文学世家,从他太祖父那一辈开始便因为学问出众而进宫给皇子们当教书先生。
最厉害的要数申君兀的祖父了,老爷子学富五车,给孝宗皇帝也就是武宗的父皇、兴王宁克剑的哥哥当过帝师。
申君兀自小就被宁克剑选来与宁唯熜他们哥几个一道读书学习,因为与宁唯熜年纪相仿,故而两人最为投缘。
如今申君兀也大了,老在兴王府里当侍读也有违抱负,因此,打从年初开始,申君兀就进宫给武宗的儿子们传道授业。
又因着武宗整日不在宫里,即便在了也懒得理事,故而检验皇子们课业的事情就被萧太后揽了下来,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看着孩子们歪歪斜斜的课业也是件挺有意思的事情。
因此才有了申君兀进长乐宫送课业的事情。
“哦?说说看。”宁唯熜眼前一亮,追问了一句。
“听说前儿个夜里,太后梦魇了,醒来后见了红,说是有小产的迹象。”
“‘天孕’小产?”宁唯熜有些不可知否。
“长乐宫的人盛传,是前几日死去的宫女的亡魂闹的,吓得整个长乐宫的人都不敢去值夜。”
申君兀的话让宁唯熜陷入了沉思。
“你怎么了?”
“邹天启说不给查是怕扰了太后的身子,这下看他如何自圆其说?走,跟我一块儿找我父王去。”
二人急急地赶到了兴王的书房,告知了此事。
“父王,我觉得此事或许是个口子。您想,圣上那里不给查的由头是怕惊扰了熙乐殿,如今已经扰了,咱们反倒可以借着他先前的话以进宫查明真相护住‘天孕’为由,前后不过两天,圣上总不至于自己打自己的脸吧?”
宁唯熜的话让宁克剑不由地点了点头。
“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宁克剑想了一会儿,道:“这事儿长乐宫可是都传遍了?”
“嗯,前儿闹得动静大,加上宫人们传来传去,估计不止长乐宫,大半个太初宫都知道了。”
“很好,如此一来就算圣上想查是谁传出来的也无从查起了。”宁克剑满意地笑了笑,“熜儿,我这就写几封书信,你带上书信到这些大人的府上去一趟,让他们明日朝会以极力维护‘天孕’为由,向圣上奏请入宫查案之事。”
“是,我这就去准备。”
次日朝上,拥护宁克剑的那些文官武将们果真上了折子。
武宗依旧一脸烦闷地端坐在朝堂上,看着下面你一言我一语的朝臣们。
“圣上,太后‘天孕’欠安,接二连三受梦魇所扰,宫里盛传乃太后当日安排当值的宫女阴魂所致,如果不尽快彻查清楚,恐难平人心惶惶。”
“太后凤体违和这是太医的事情,与查案并无干系,刘大人言重了。”有人站出来反对道。
“李大人,感怀‘天孕’乃天下皆知的大事,圣上既然秉天了,这事儿就轻易不得。平日里有个头疼脑热的尚且得当心,更别说是见了红这样的大事儿。”
“什么?‘天孕’不稳?刘大人,这话可轻易说不得,若没有证据……”
“李大人,现如今几乎整个太初宫都知道了吧。这些宫人向来私底下传话传得快,若是不给个说法,估计不出十天半月京都的坊间也跟着传开了。
圣上,您此前将此事秉天并昭告天下同庆,这前后不过几月时间,若是‘天孕’就这么没了,唯恐失了百姓的心啊!”
“圣上,刘大人所言极是,请准其奏请,增派得力之人进宫将案情查清,还长乐宫一个安宁。”有一位文官站出来奏请查案之事。
“臣附议,奏请圣上将近日接连死去两名宫女之事查清,免得太后再受惊吓,也免得坊间流言四起,失了人心。”
“臣附议。”
“臣也附议。”
……
一时间,皇帝觉出了十分的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