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瑶安静地把该换洗的、该收拾的一一做完后,拉开被子躺下时,却发现睡在自己边上的玉忧似乎一整夜都没回来,因为那些被子依旧是她今早帮着她收拾好的模样。
符瑶心里觉着奇怪,却耐不住困意袭来,没等想明白,自己就沉沉地睡了。
连着三天,符瑶都不曾见过玉忧的面,这让她不由地生出了隐隐的担忧。
只是这份担忧并没有被认可,好些人对于她的担忧更是充耳不闻,连半点儿理会的心思都没有。
她虽然进宫不久,但也知道在长乐宫当差,有时会因为太后偶然生出的兴致而忙上几天不回来的先例。
比如上月萧太后就突然间想要过过唱戏的瘾而让绮秀过去帮手在熙乐殿里搭个小戏台子,当时就是连着去了两天;
再比如前几天,萧太后猛然想亲手给自己肚里的孩子做几件新衣裳,便从宫里调了几个绣工了得的宫女过去连夜赶制了几件小样出来供她甄选……
对于这样的事情,大家似乎都有些见怪不怪了,又因着每每碰上这样的事情太后分发赏钱的时候比以往还要大方,因此有不少人都上赶着被熙乐宫里的人喊过去帮忙。
因此,玉忧被太后安排了其他的差事,多数人眼红都还来不及,哪里会去在意她是不是真的出了什么意外之事。
这天傍晚,符瑶下了值赶到厨里吃饭的时候,宫人们正围在一起说着一件骇人的事情。
“听说昨儿个夜里,长乐宫的单公公打算运一个女尸出宫,结果诈尸了……”
“你可拉倒吧,单公公每次经过厨房见着厨子杀鸡都要绕着走,借他十个胆子也未必敢做这样的事情啊!”
“那可不是,我倒是听说,单公公是在宫门外跟一个新来的侍卫吵起来后才发现车上藏着女尸的。”
“那女尸是谁,有人认出来了么?”
“天晓得是谁!内卫一早就把尸体抬到了衙内,说是个不着寸缕的身子,腰牌、衣裳什么的都没有,只从盘起来的发髻判断是个宫女,别的什么都看不出来。”
“既然是个宫女,查查名册看哪个宫里短了什么人不就一清二楚了?”
“你这样话说得倒是容易,整个太初宫光宫女就约莫四万个,还不包括那些王府、郡府的宫女,哪那么容易就能找出来?”
“那可不?所以内卫才急忙让张宫官去认人,你别看她平日里一副威风的样子,还没跨过门坎儿就吓晕过去了,到现在都没人敢去认。”
……
“尸体在哪儿?要怎么认?”符瑶站在一旁突然开口问道。
大家正聊着,突然被这么个问话给惊着了。
碰上这样的事情,大多数人躲都躲不及,这位姑娘却上赶着去搅和。
“符瑶,你这是没睡醒呢吧?这又不是去认个簪花、胭脂什么的,是去认尸,你可听明白了没有?”离她最近的一个宫女问道。
“我明白的,劳烦哪位告知一声,免得耽误了时辰。”
符瑶点了点头,一脸笃定地又问了一次。
宫人们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该怎么往下接了。他们哪里知道怎么去认?压根儿也没心思去问怎么去认,安静了好一会儿,其中一个开口了。
“你去东直门问问,尸体就停在那儿,这会儿估计还在等人过去认呢。”
“嗯!我这就去!”
符瑶说着,把手里的碗筷一放,越过门槛儿三步并作两步地往东直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