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着蓝灰色宫服的男人和这句话一块儿被扔在那儿,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符瑶慌忙地从假山出来,又慌忙地出了后花园。
事实上,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想着帮这个男人,甚至于还想着把逃生的出口告诉他。
渐渐回过神来的符瑶觉得,或许是因为自己进宫同样是另有所图的缘故吧,否则绝不会对他这么被逼无奈的境地生出同病相怜的感触来。
他日,若是自己也被逼到这样的境地,又有谁能出来帮上一把呢?……
玉忧在长乐宫熙乐殿的偏殿当值,每日做的事情就是给太后身边的贴身嬷嬷打下手。
符瑶在偏殿里寻了好一会儿都没见着人影,于是客气地拦下了一位正忙着打扫的宫人,问了起来。
“这位姐姐,您可知玉忧姐姐现在何处?”
宫人停下来,想了一会儿道:“她今日帮着赵嬷嬷在正殿里候着,要一会儿才出来。”
“多谢姐姐了!”符瑶客气地谢了谢,而后便站在廊下候着了。
本以为要等上许久,可才站了一会儿,玉忧便略显急忙地出现在了她的身边。
“来,这腰牌给你,拿好了啊,我得赶紧走了!”
“这么急?”符瑶从手上被塞进了一块儿腰牌,见她连话都还没说完就准备转身离开,不由地问道。
“太后派的差事,耽误不得。”
符瑶理解地点了点头。
入宫这些天,和她处得最好的也就两个人。一个唤绮秀,另一个就是玉忧。
玉忧常常跟她说,入了宫当宫女,要想真正出人头地、真真正正地挣上些钱,那就得在圣上、皇后或是太后身边当值才行。
否则,就算在这里干到终老,临了了也未必有口棺材可以用上。
也正因为如此,她才格外上心地在偏殿伺候着。
今日正殿里缺人手,她能被赵嬷嬷叫进去使唤说明平日里伺候得还不错。
眼下太后又派了个差事,那就更是耽误不得了。
所以,她这么着急,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思绪到了这儿,符瑶没空再往下细想,她抬头看了看已经半黑的天,忙往回赶,上今日大典的大殿后头值夜去了。
圣上今日在大殿上把太后感孕“天孕”的事儿禀天,连着三天守着他今早点下的圣火不灭是太初宫里的规矩。
符瑶和绮秀她们一块儿跪守到天快要大亮的时候才下了值回去歇息。
值夜的宫女可以在第二日晌午前才上工,可这会子回去,除去匆匆换洗这一整天累下来臭烘烘的身子、浆洗衣裳、随便吃点东西垫肚子,到了真正能入睡那会儿正常当值的宫人们也都陆续醒了。
一热闹起来,就更没办法睡了。
等到人走光了,真正能好好睡上一会儿的,也就不到两个时辰的时间了。
绮秀回到寝室就开始抱怨起来,说这个月派的值夜多了,白天黑夜地轮流倒着,自己都快魔怔了。
符瑶也觉着她说得是,但却没有说话。横竖是自己想要进来的,遇上什么都得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