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本王十二岁到现在,你一共救我性命三次,为我疗伤无数次,确实从未要求过任何东西,本王欠你许多。”雪王声音隐忍,浓眉下星目闪烁,炯炯目光停留在卿女娇俏的脸上,从见面起就不曾挪开一瞬。

“那么您能不能答应我一个要求?”卿女清晰道。

“你说。”雪王眉宇间闪过一丝迟疑。

“如果雪族俘虏了北渊,我想从您手中换三条人命。”卿女语出惊人。

雪王忽然笑了,“你如何知道雪族会俘虏北渊?”

“现在发生的这些事难道不是早就在您计划中?”卿女不答反问道。

“好,就算如你所说,那你为什么要救他们三条人命。”好奇心惹得雪王皱起了浓眉。

“我……”卿女沉吟半晌,继而道:“不能说。”

雪王哈哈一笑,只一瞬,忽然又严肃下来,他沉声道:“卿女,回我身边来,我不计较你这些无理的要求,也不计较你无故出走,只要你肯回来,带你回雪国,我们还像从前一样生活。”说着手掌朝上缓缓向女子伸出。

卿女注视那厚实温暖的手掌,她知道它的温度,它的力度,甚至它每一次握紧和放松时的姿态,有一下恍了神,她几乎就要伸手去握住那摊开在二人之间的手掌,却听见雪王说:“我知道那北渊国的使者根本就不是真的。”卿女脑海中浮现陆襄亭白衣胜雪,丰神俊朗的身形,双颊微微一热,又听得雪王继续道:“但我不会计较。”

“王,我不是雪族人,当初是为了救你才到雪国去,现下你早已摆脱了怪病,我也是时候离开了。”卿女淡淡道。

半晌,雪王收回尴尬停留在空中的手,低头道:“是啊,雪国你也住了许多年,到处看看也好。”

卿女忽然凑近雪王一步,自下而上对视他的双眼,柔声道:“王,谢谢你。”

雪王眼神落在那轻柔开阖的双唇上,恍惚迷醉间有种自己将要亲吻上去的感觉,他略一低头,卿女旋即退开,微笑望着他,似是对刚才的事情浑然不知。

王点头,不再言语。卿女怀中的动物眼神凌厉,饶是主人柔声说话时仍没有给男人一个好脸色看。

女子低头抚弄动物的白毛,轻声道:“貂儿,我们走了。”继而转身,朝洞窟内走去,身子刚到石壁后,就听雪王的声音传来,“三条人命我许诺给你,你若是想回来,随时都行。”

卿女对蹲在阴影中偷听的源翦道:“走吧。”

源翦心中一阵欣喜,强作镇定道:“姐姐你不回雪国了?”

“嗯。”卿女淡淡应了一句,又沉吟道:“也不知北渊其他人怎么样了。”

源翦思索了一阵,猜卿女应该是心系陆国师,于是揶揄道:“你这是想念谁了?”

卿女被人看破心思俏脸微红,突然抢白道:“翦弩呢?送人了可不能再收回去!”

源翦依言掏出翦弩,心下却无比难过,“她不否认,那便是等于猜对了。”

“除了沿河的路,我们还有别的路可以出地宫吗?”卿女收下翦弩,问道。

源翦思索片刻,道:“有是有,不过只怕难走些,沿河的路是最安全的。”

“我们需得快些出去,在地宫尽头出口的地方截住他们。”卿女说。

“走那条路的确会快些,只是地图上说那里会有异兽,也不知是什么。”源翦道。

卿女笑道:“异兽啊?我这貂儿可算是最奇异的异兽了,若是还有什么,那就多带些出去玩,岂不美妙!”

“好啊,那咱们走吧。”看到卿女兴奋得笑靥如花,少年也不由开始玩心大发起来。

洞窟内七拐八拐之后,石壁上荧光渐弱,洞内视物已经开始越来越困难起来。

“这路你如何记得这么清晰?”卿女疑惑道。

源翦在暗处一咧嘴,得意道:“我啊,骑马射箭比不上源猎,胸怀胆识不如襟哥哥,读书却比较厉害,从小就过目不忘。什么无聊的经文也好,看不懂的外国文字也罢,只要叫我看上两遍,总能记住。”

卿女打小读医书就觉得吃力,一些药物的功效和禁忌,饶是常常背记却也还是记住了新的又忘了旧的,直到跟随师父开始行医出诊了才好些,常希望世上能有那么一种药草,让人服下便可过目不忘,却不想,眼下这个少年便是天生服过“药草”之人。

“过目不忘,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卿女好奇道。

“要不出地宫之后,姐姐你给我开颅看看吧?我也很好奇我这么聪明的脑子是怎么长的呢。”源翦哈哈一笑。

卿女在黑暗中一个白眼翻下去,“看把你得意的。”正说到这里,怀中雪貂忽然挣扎起来。

“它怎么了?”源翦听见动物发出“吭哧吭哧”的声响。

“不知道呢。”卿女将拱来拱去的貂儿放下地,小动物电蹿向前。

卿女和少年两人紧随其后,“貂儿你慢点!”

洞壁前方渐趋开阔,荧光却越来越弱,空气中弥漫了浓烈的醇香。

源翦用力吸气,道:“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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