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峯也不知道到了那个地方,蒙在眼上的布条隔视觉性很厉害,即便是睁开眼睛也是乌黑一片,他只能感受到身体由平稳开始颠婆,心想面包车可能由市中驶往市郊区,市郊区的交通道路坑坑洼洼。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蓝峯感受到面包车停了下来,这时候在他身边的人给他摘下面罩,视线逐渐清晰,他这才发现自已已经到了一处偏僻的巷道,面包车被挤在一条十分狭窄的居民楼之间,这时候,蓝峯突然听到了几声枪响,还没有来得及考虑,身边的三个大汉便中枪倒在了血泊之中。

开枪的人从小巷尽头走出来,面包车的灯光将他和他身后人的脸照的清晰了一点,他竟然是左开,站在他身后的就是有过几面之缘的张兴。左开没有罢手的意思,拿着枪对着蓝峯步步夺近。

“老板,我是蓝峯啊。”蓝峯向后倒退。

“我知道你是蓝峯。”左开嘴角上划,邪魅的笑着。

“小心!”钱蜜儿将他推到面包车车后,随着一声枪响,钱蜜儿胸口溅起了一朵娇艳的花朵,她的身体像一个被高温炙烤中得蜡像,软化,在地上成为一滩无力的蜡油。

蓝峯用力将她拖到汽车后面,然后打开车门钻入到了车中,此时左开依旧向他们射击,子弹在钛合金车身上膨出了火花,蓝峯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钱蜜儿拖入到了面包车中,关上车门。

这时候,居民似乎听到枪响纷纷打开了灯,左开命令张兴撤退,此时,蓝峯才有喘息的机会,他不敢在原地逗留,转动钥匙,发动汽车,将车倒退出小巷,随后加大油门,冲向了道路,身后的钱蜜儿中了三弹,但尚有呼吸。

蓝峯觉得自己是个胆小鬼,在部队的特训的时候,面对炸弹的爆破,自己畏手畏脚的躲在坑道中不敢走进沼泽训练区,林亮当时是老兵还是他的班长,他看到像个缩头乌龟的蓝峯,他拖着枪爬到蓝峯身边大喊;“你个孬种,趴在这里装什么孙子!”

“班长我怕!”

“怕你个锤子!难不成将来让娘们挡在你面前为你挡子弹!”

面包车行驶在公路上,连续闯过了好几个红绿灯,差点与几辆汽车追尾,在超车的时候,险些与一辆大客车迎面相撞,后面,钱蜜儿挣扎着,她受伤很重,伤口依旧淌着血,随时可能失血过多丢掉性命,可是,他不敢到市医院,又不知道敢怎样做才好,他知道自己是个十足的废物!

“到药房买些罗红霉素,甲硝磋,阿莫西林都可以,啊……再买一绷带。”钱蜜儿在他背后挣扎说道。

蓝峯知道蜜儿熟悉医学方面的知识,当务之急是根据她的话去做,面包车最后在一家偏僻的药店停下,他不知道左开会不会追上来,所以下车之前谨慎的观察了周围的情况,确认没有危险后,才跑入药店,柜台售药员看到满手鲜血的蓝峯吓的呆滞在原地不敢动弹。

“看什么看?!快拿药。”蓝峯时间紧迫,可没有时间绅士,如果售货员依旧是磨磨蹭蹭,他说不定一着急上头会拿出刀子胁迫。

渝中区,大姐坐在轮椅上由于剧烈的咳嗽,不得不用手绢捂住口鼻,管家在她背后轻轻按摩穴位;“老鼠死了,不过不是我们派出的人杀得。”

“查到是谁了?”大姐将手绢摊开,上面有一滩血渍,她将它踹回口袋。

“查到了,是一个小混混。”管家从资料袋中抽出一张照片,放到大姐面前,大姐看了一眼,照片上的男人穿着一件黑色的衬衫,牛仔裤,头发染成了黄色,“他叫林亮,来路不明。”

“这只是个炮灰,我想知道是谁让他杀死老鼠的,会不会是杀害秃鹫,蛤蟆是同一批人?”大姐从管家手中接过药片放在手心,仰头将药片灌入口中,最后端起杯子喝了口水,将药片冲下,“将这个叫林亮的人抓起来,严加拷问,一定要让他说出指使他的人是谁。”

“大姐,老鼠在临死前留下了一条线索,似乎和工厂有关。”管家说,“小混混似乎见到了,我觉得有做掉他的必要。”

“还有没有第三人看到或者落入警方的手中?”大姐的眼神突然冷了起来,眼眸中透漏着丝丝的寒意。

“那就没有了。”管家说。

“捉住他,如果出现意外,可以现场做掉他。”大姐说,“警方早已经盯上了我们,只是他们不知道工厂的确切位置,此外也没有证明我们贩毒的直接证据难以下手,告诉左开,加快进度,争取在一个月完成。”

“老海?”

“大姐,我在。”

“等这边的事情一完成,我回到美国一家私人医院接受治疗,我的病情正在恶化,不能拖延太久。”大姐狠狠地咳嗽了两声,“左开野心很大,现在老鼠,秃鹫,蛤蟆已经死了,我怕他会反叛我,你派人盯着他。”

“知道了,大姐。”管家点头说。

蓝峯瘫坐在一家旅馆中,这是在临海市市郊区,旅馆条件很恶劣,不过他不敢再次回到市中,左开会再次找到他们。钱蜜儿躺在床上,白色的衬衣已经被鲜血浸染,她中了两枪,一枪在肩周,另一枪打在右胸偏上处,虽然没有命中致命器官,但是过多的失血令她的身体更加的虚弱,此外在这种环境中,伤口感染导致的高烧也是致命的。

“现在怎么办?”蓝峯束手无策,只能够眼睁睁的看着干着急。

“没事,子弹的穿透力很强,似乎不是中得同一类型的枪,只有肩周处的子弹还留在身体中,你过来帮帮我,我取出子弹。”钱蜜儿单手扶床,靠在床沿上,“还等什么?过来帮我处理伤口。”

在很久之后,当晚的一幕还是会在蓝峯的脑海中不断悬浮,不是钱蜜儿优美的胴体,而是这个女孩坚强的性格。蓝峯查看他的伤口,未免会有肢体接触,虽然之前已经有过肢体接触,但是心跳还是不规律的狂跳,手法也生疏僵硬起来,之间会接触到彼此起伏的肌肤,冰冷的触感由脑海贯穿心脏,肌肤,仿佛一阵电流将皮肤电麻。

旅馆的吊灯散发着灼热的亮光,当蜜儿衬衣落地的时候,她的皮肤浮上了一阵红晕,不知道是不是鲜血,还是过敏,刚才她已经服用了阿莫西林。

“我腰间还有一个匕首,用火机加热消毒,割开伤口,取子弹。”钱蜜儿眯着眼睛看着蓝峯。蓝峯心里骂着自己是一个禽兽,到了这个时候怎么会想出趁人之危的想法。

蓝峯望着临海市的大海,起风了,海面波涛汹涌,他独步在海岸线上,身后的沙滩上印上了一排规则的脚印,这时候,一个毛绒绒的绒球飞到她脸上,那是蒲公英的种子,原来这种看似弱小植物生命力可以这样强大,不远处一处礁石上,一颗手指长的植物长着两个绒球,蓝峯蹲下身,将它采下来,绒球被风一吹,分散成数个小伞飞向远处……

床边的橱柜上,放着一把带着血渍的匕首,还有浸满鲜血的棉绒,和一颗古铜色的子弹头。蓝峯已经将钱蜜儿的割口缝好,并缠上了绷带……

蓝峯不习惯蜜儿光着上身,于是脱下衬衣要为她穿上,但是她却拒绝了,一只手抓住了蓝峯的领口,将他拖到床上,蓝峯不明白,她不是很虚弱吗,为何还会有如此大的力气,可是情况正好反过来,他成了一只受伤的野兔,任由她摆布。

钱蜜儿粗鲁的骑在他的跨上,他们就这样一上一下的看着彼此,蓝峯看到蜜儿的眼眸湿润了,微微的泛红,甚至散发出一种奇异的光线,仿佛北极光,又或者根本就是雅典娜的呼唤,她的嘴唇抹着香奈儿唇膏,她想要说话,可只是微微张口,却是只字未提,两篇嘴唇像两片玫瑰花瓣,又像两个颤抖的果冻。

蓝峯吻了上去,牙齿轻轻磨损着果冻,感受着稀有的弹性,香甜。双手抚上蓝峯的脸颊,蓝峯心中燃起了一团熊熊热火,他粗鲁的坐了起来,双手在蜜儿的背上来回游走……

窗外,深邃的夜空中闪烁着数不清的星星,它们点缀着,装饰着,让夜空不在神秘,反而像女人胸前的钻石项链,闪闪发光,充满着诱惑,令每一位人向往,忽然,一颗流星划破天空,坠落大地,在地平线消失的瞬间,让整个大地颤抖了起来……

渝中区,繁华的都市掩盖了角落的异类,一条垃圾遍地的小商业街上,恶臭冲天,林亮并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但他知道自己很饿,心灵很欺骗自己,但是身体永远不会,他走在红灯酒绿的商业街,远处有迪厅响彻云霄的音乐,一个理发店门框装点的红红绿绿,一位二十多岁的女孩穿着包臀裙,她翘着二郎腿,腿上穿着丝袜,林亮以为她很漂亮,但是走近一看才知道错了,原来是化妆品的作用。

她留着长发,身材可圈可点,如果不花很浓的妆也许很清纯。她在向过往的行人招手,搔首弄姿;“大锅,来玩撒~”她虽然很拼命的工作,但是很少有顾客光顾,林亮走过她的身边,她厌恶的捂上了口鼻。

他自嘲的笑了一下,然后看到对面有一家拉面馆,他摸了下口袋仅剩下的二十块钱,摸了了空荡荡的肚子,走了过去。

找了一个靠窗户的座位坐了下来,然后点了一份微辣的板面。店面很小,桌子也是寥寥几个,店的头顶上吊着一台二十一寸的彩电,电视中播放着本市新闻。

今天咨询,市中心一家医院发生一起命案,死者为一男性,不久前因出车祸到医院抢救,已经度过危险期,昨天晚上十点十三分,被发现死于重症监护室。警方已经确认凶手是一位二十左右的男性,身高一米七五,黄头发……

林亮警惕的看向新发布的通缉犯人照片,无疑正是他本人!

此时老板已经端着面条上桌,林亮从他眼神中看出了不安,电视中依旧播放着咨询,突然,外面传来一阵警笛,他打翻面条逃出了面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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