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签,谁签到了,一脚踏进棺材,一脚踏上天堂,可都要想好喽。”

吊灯闪烁的包间中,五个人围着一堆纸牌,纸牌倒放着,林亮染了一头黄头发,将手边的一杯酒喝尽,说;“如果能够抽中就能拿到那笔钱。”

“我傻帽哥最讲义气了,只要能够完成任务,不但能够拿到一千万,并且上面还能重用你,前途无量啊,小鬼!”傻帽展开双臂,表情夸张,删了几下林亮的脸说,“到时候你会有一大把妞,一大把妞,比身边这些庸脂俗粉还要正点。”

“傻冒哥,你就开始吧。”一个串着鼻环的人吐了口唾沫,说。

“你们这帮混蛋都是亡命之徒,只知道钱的好处,争着上位,到时候就知道了,小命才是重要的,不要以为老大和你们在开玩笑。真是不懂事……好了,不说了,忠言逆耳,你们开始吧。”

“方片十。”

“红桃‘J’”

“梅花‘Q’”

林亮将自己抓的一张牌拍到桌子上,众人看向了那张纸牌,是黑桃‘K’。傻帽将自己早已经写好的纸条展开,和林亮所属写的一模一样,他笑着摸着林亮的脑袋;“如你所愿,黑桃计划就是你了,钱会打到你的账号上,别说我没警告过你,命是你的,死了别从地下钻出来找我。”

林亮冷着脸,伸出了手;“货”

傻帽从口袋中扔出一小包东西,林亮随身携带着吸管,将白粉呈条状散在桌子上,吸管插到鼻孔中,顺着白粉的线路一口吸了进去,他仰头呆滞了,浑身打了个几个冷战,眼神呆滞无力,几分钟后才才扭了脖子,咯咯作响;“杀谁?”

“到时候再告诉你,哎呀不是我包庇你,如果上头知道你吸白粉,会砍掉你的手的。”傻帽说,“嘿呀,你说你碰这个干什么呀,真是搞不懂你们这群瘾君子。”

蓝峯觉得生活仿佛陷入了一个迷茫的陷阱,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谁,内心的安静还是外表的流里流气,这很容易产生人格分裂,毫无疑问。他为什么当初没有拒绝这个任务,呆在西王区分局刑警队做一名刑警?那样不是最好的吗?他端起桌子上的红酒喝了一小口,用蓓蕾感受红酒中所散发出来的迷人芬芳,许久,也没有钱蜜儿,左开所说的味道,只是感觉瑟瑟的,还有些冲鼻。

左开很少回到这个别墅,但在外做什么他也并不知道,钱蜜儿也不知道,他生来讨厌别人知道他的想法,也许他不信任任何一个人,即使自己给他当过子弹救了他一命。

警局派他到左开身边的目的很明确,是查找工厂的具体位置,此外调查清楚大姐贩毒集团的人物名单,至于后者,他似乎窥见一斑,大姐出现了,蛤蟆,秃鹫,老鼠也都见识过,只可惜,工厂一直没有见识过,从大姐以及众多人的口中似乎指明工厂就是在临海市的某处,也许不是工厂不存在而是他深入的不够深。

可是很多线索似乎无法衔接,蛤蟆的被杀,秃鹫,老鼠遭遇交通事故一死一伤,这似乎昭示着在集团之外还有竞争者,势力在大姐之上,那么杀害蛤蟆,秃鹫的会不会是就要交易的人,因为交易失败而导致他们大面积的报复?

那么,那些人会不会是老头,他想起了拐子被杀当时口中所说的,老头并没有死;还有,他胸前红玫瑰又是什么?或者可以从这个纹身下手寻找线索?

这时候,蓝峯嗅到了一股某人身上独有的玫瑰花香味,这个香味只有一个人才会使用,那就是钱蜜儿;“你怎么整天神出鬼没?大白天的都不见人影子,是不是又在哪家酒吧发疯了?生活可真是悠闲。”

“对,生活是蛮悠闲的,酒吧,迪厅,咖啡馆,矛盾的生活,碌碌无为。”钱蜜儿坐在床头,翘着二两腿,她今天穿了一件白色包臀裙,上身白色衬衫,经典的OL打扮,蓝峯觉得这样的装饰更适合她。

钱蜜儿从床头抽出一盒女士香烟,拍出一根含在嘴上,向蓝峯借火,蓝峯知道她带烟不带火的习惯,也没有多废话,从口袋中拿出柴油火机扔给他。蜜儿点上,深吸了一口,白色的尼古丁在红色的嘴唇,金黄的金发周围蔓延上升,蓝峯从对面的镜子中看到了他们两个人,在一起,却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就像都市生活中的一些夫妻,同床异梦。

这时候,蓝峯的手机响了起来,他一看竟然是左开打来的,于是接了上去;“老板,几天没接到你消息,怎么了,想我了?”

“少跟我耍滑头,工厂这边有点事,你和蜜儿过来一趟。有辆车在别墅下等着你们。”

“知道了,老板。”

别墅下的确停着一辆白色的尼桑面包车,两人一上车就发现还有三个人,他们看了眼两人拿出两条黑色的布条;“对不起,老规矩。”将两人的眼睛蒙上之后,汽车引擎开始发动。

渝中区酒店的外围墙角,林亮从口中将烟蒂拿在手上捻灭在墙上,火星分散并四溅向周围,他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许久之后才接通;“我是缉毒科0528号,傻帽让我杀老鼠,请尽快将他转移。”

挂上电话林亮摸了下口袋中的匕首,对面就是市中心医院,如果在二十分钟之后警方没有将老鼠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就算他不杀他,上面也会找人杀他,老鼠太重要了,是大姐集团的核心人物,如果警方从他口中打听出关于工厂的一切,那么,不但是巨大的损失,而是警方为大姐集团铺下的的天罗地网。

市医院与他的距离只有一条马路,马路上车水马龙,路灯闪耀,是一条不可逾越的横沟,也是一条死神的路线。老鼠不能死,他是警方破获大姐贩毒集团阴谋的最接近的途径,但是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大姐不会放过他,他如果想接近集团内部成员,这次暗杀必须执行,但是他又是一名警察。

在案件结束后的戒毒所中,林亮和蓝峯再次相见,他告诉蓝峯实际上最难抉择的事情无非是两头为难,横踏两条船的感觉真的很难受。

林亮又点上了一支烟,其实他抽烟,在部队回抽上一两支,但是没有现在这么频繁,以前在部队吸烟是因为疲劳之后的释放,而现在完全是神经的紧绷,无时无刻都在为自己,为任务耗费脑细胞。

时间在一点一滴流逝,林亮看了下手表,分针正好指向十二,时针指向九,他没有犹豫,当他走出现在所在的监控死角,一举一动都被警方和大姐的人监视着,这种感觉就像是一个遍体鳞伤的人同时被死神,上帝看着,他们却无动于衷。

山城市闷热潮湿,并且是出了名的雾大,所以行驶在公路上的车辆自觉地保持这一定的速度,林亮走出绿化带,用手掐住了衔在嘴边的的烟屁股扔到地上,烟蒂在接触到油柏路面的时候火星四溅,这时候,皮革鞋子踏了上去,离开后火星不复存在。

他知道老鼠住在那个重症监护室,所以走入医院大厅,一路上四楼。四楼走廊中的灯光将角落都照得清晰可辨,灰尘,甚至刚踩上去的脚印,林亮嗅到了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他讨厌这个味道,父亲,母亲相继离世在很早的时候,他和爷爷守在医院里,也是这个味道,那时候还小,不懂的事情,现在才知道这是死亡的气息。

身边时不时走过穿着制服的护士,她们好奇地看着他,他头发凌乱,一脸的疲倦,浑身一股焦油味,他知道在别人眼中自己就是一个乞丐混混,没有人理他,但是会想看待一直臭鼬一样看待它。

目标的监护室越来越近,他看到一个穿着医生服饰的男子走了出来,他们的视线相对,不过,这只是转瞬即逝的事情,但是从男人的胸口,他看到了一个纹身,红玫瑰。

八九十年代,也许我们会像看猴一样看待穿着奇装异服,留着怪异发型的潮流男子,现在,纹身已经成为一种时尚的潮流,鼻环,胸环,阴环,镶珠也早已不是稀奇的事情。

林亮推门而入,看到老鼠胸口上插着一把匕首,床单已经被鲜血浸染,林亮想退出监护室,但是他却没有这样做,而是小心翼翼的走到老鼠病床前有手指探了下他颈间的脉动,很明显,老鼠死了。

是谁杀死了他?大姐派来的人?这时候他的脑海中突然闪现出一个人的脸,就是刚才走出监护室和他碰面的纹身医生!

这时候,林亮发现掉在了地上的一张卫生纸,他捡起来看了下,上面似乎用血写了几个字,虽然下手力度很小,但纹路很清晰,‘三年前,钱。’

‘三年前,钱?’林亮搞不懂这个句话的意思,正当这时,监护室的门不突然推开,一个护士看到眼前的一幕,不由得惊叫起来,他这才反应过来,跑向前扼住了护士的脖子,用匕首指着她的喉咙;”别喊,在喊老子一刀刺死你。”他本想打晕护士后逃之夭夭,但是门突然被撞开,一帮便衣民警堵在了门口;“放开人质,不然我们开枪了!”

林亮知道自己有被爆头的可能,于是将脑袋藏在护士的背后,步步后退直到窗户边上;“出去,我数三下,不然我刺死她。1,2!”

“好,你别激动,我们推后。”便衣民警最终妥协了,退出监护时候关上了门。趁着这个契机,蓝峯一个后肘砸在玻璃上,受到巨大的冲击,整块玻璃破碎,还没等便衣民警再次冲进监护室,他已经越过窗户跳了下去,医院背后是一处池塘,他正好一个猛子扎入到水中,没有了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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