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王上……”丞相秋晖在众侍女侍卫的眼下,一路追着苏颀燃到清雨轩。

苏颀燃猛然站定身子,秋晖就撞上了他的后背,秋晖吓得慌忙退后两步。低着头,弓着腰。苏颀燃转过身来,道“秋相有什么重要之事,非要等到本王退朝后,在众人的眼皮下一路追到这儿来说?”

“王上,”秋晖抬眼看了一眼苏颀燃,见他没有什么反应,又低下头,谨慎道“臣恳请王上送凡公子回去,现如今,我朝中大臣互结党派,人心不稳,臣有心留意,似乎都是关于凡公子的。臣恳求王上三思!”秋晖心里明白,苏颀燃留着牧筱凡不杀,还称他为凡儿,这样明显的表意,谁不明白。苏颀燃不愿意杀牧筱凡,他就顺了他的意,让他把牧筱凡送回牧夏国去。

“秋相如此有心,不妨告诉我都是哪些大臣爱在背后嚼舌根?”苏颀燃眯着俊俏的杏眼,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秋晖强作镇定的样子。

“臣惶恐,王上为了一个男子,如此一再耽置国事。”秋晖随即拂衣跪下,道“请恕老臣不忠!臣年事已高,膝下小女也不喜臣一再倾心于政事而忽略亲情,老臣恳请王上准我回老宅度过晚年。”

拿辞官来要挟他!苏颀燃轻笑,“秋相为国事操劳半生,如此良苦衷心,苍天可鉴。本王也并非薄情寡义之人,秋相执意如此,本王岂能不准。”既然都与我对着干,那就让我看看你们有多大能耐!

“谢王上恩旨!”秋晖谢旨,千算万算没想到苏颀燃竟然真的对牧筱凡上心了。秋晖的心凉了半截,苏颀燃与他们较劲了。

“秋相慢走!本王就不送了。”苏颀燃在心里冷笑一声,一甩袖直向初空殿走去。

秋晖见他冷冷地走掉了,碰了一鼻子灰,还丢了官职。也罢也罢,他在心里轻叹。漫不经心地回了家。秋晖两腿刚迈入大厅,秋湄就端了杯茶走上前来。

“爹,你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可是在朝廷之上受了谁的气?”秋湄放下茶于小桌上,转过身来搀扶秋晖坐下。

“湄儿,”秋晖轻轻拍拍女儿的手背,“唉,一言难尽呐!”

“爹,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你告诉我,你不说,我也不知道,更没出给你想办法了。”

“我今天跟王上说了大臣们日日抱怨凡公子一事,我知道王上舍不得杀他,就恳请王上送他回牧夏国去,我言王上若不肯,就辞官回乡,没想到王上准了。湄儿啊,你说王上怎么这么糊涂啊!现在是统一天下的大好机会,他却偏偏迷上了牧筱凡。依我说,这牧筱凡当真有那么重要吗?王上为了他,宁愿辞了我。牧筱凡真是祸国殃民啊!”

“爹,你何时也那么糊涂了。”秋湄宽慰道。“王上的事我们暂且不论,你心念国事,为何要提辞官之事。凡公子是王上心上之人,你这不是自讨苦吃吗?”

“爹,王上从小和我,还有玲儿是一起长大的。明天我约上玲儿姐姐,一起进宫看看王上。这些天,你就安心地待着,等我回来,再与你说说。”

“好。”秋晖知道湄儿随身为女子,可是也识得不少书本礼仪,他向来不怀疑她的智慧。

翌日,秋湄果真约了施玲儿进宫去了。施玲儿是丞相施名弘之女,施名弘膝下还有两个不成气候的儿子,原本他一心想培养他们跻身官场,却无奈发现这两个简直是‘烂泥扶不上墙,不可教也。’。好在施玲儿倒是合乎了他的心意,他自小就将她捧在手掌心,想教两个儿子的东西都教给了她。施玲儿也不负他所望,该学的也皆学会了。

施名弘常常会拿朝堂之上的问题来考她,施玲儿说的头头是道,有过之而无不及。施名弘嘴上不多说,心里却甚是欣喜。对这个女儿看得比不成器的儿子重要多了。只要有什么好东西,都是先赏给施玲儿。

秋湄和施玲儿两人的心意不言而通,秋晖和施名弘共居丞相之位,两人的关系可谓休戚相关。现今秋晖辞官还乡了,施名弘怎会当做若无其事。

所谓对阵下药,顺藤摸瓜,秋湄与施玲儿趁着苏颀燃上朝的机会,倘若无人地混进了初空殿。牧筱凡昨晚被苏颀燃叫到明玉殿里同他一起批奏章,根本没有回来。两人见初空殿里空空如也,心里一番失落。施玲儿拦住一个婢女问牧筱凡在哪儿?

婢女说是昨晚上叫王上请到明玉殿去了。

两人一听,便颓气似的往牧筱凡屋内一坐。婢女不敢怠慢,给两人上了壶好茶。

“玲儿姐姐,我们便在此等他回来。我还没见过凡公子的尊容,心里甚是好奇。”秋湄斟下两杯茶,一杯推到施玲儿面前。

“我也好奇的很,究竟是什么样的男子,让燃哥哥如此上心?”施玲儿端起茶,轻轻抿了一口。“真是好茶!光是这样的对待就是你我二人不能相比的,湄儿。”

“听说他是一头白发,不喜多说话。”秋湄道。

“我所知道的也不过是这些罢了,燃哥哥封存了他的过往,你觉得我们能知道么?”施玲儿道。

“若被人知道的话,还怎么能叫燃哥哥呢!姐姐,我们出去吧,人来了。”

“合我心意,我倒要好好看看。”施玲儿话落,两人已经走出屋子。

牧筱凡准备回来躺躺的,刚进院便被两人沾满视线。身形不相上下,一肌一容,曼妙多姿,浅笑嫣嫣,都是美人胚子。一个一身缃色罗裙,一个一身红粉底色长裙。两人笑眯眯地打量着他。

“凡公子,果然是个美人!”两人不约而同地说道,相视一笑。

“这是秋湄,我是施玲儿。”身着红粉底色长裙的施玲儿笑声道。

“铃苏国两位丞相之女,也是燃哥哥的妹妹。”秋湄道。小女子特有的青涩,优越感在不自不觉间显露出来。说起来,秋湄不过才十五,施玲儿也刚过十六。

“牧筱凡不识,还请两位莫见怪。苏颀燃现在该是退朝了,两位不妨去明玉殿等候吧。”牧筱凡直呼苏颀燃本名,直白白地拒绝接待她们,秋湄与施玲儿相互点点头。

秋湄道,“凡公子,果真如传言不喜多言,可我没想到,竟然也不懂待客之道?”

“秋姑娘说笑了,二位是来找你们的燃哥哥的,我自当说明他的所在,不敢强留。”

“既然凡公子不赶我们走,我们便留下来,相信燃哥哥总会来的。还望公子海涵。”施玲儿道。

“两位请吧。”牧筱凡伸手请她们进屋,两个人也不客气,径直往刚才的桌位走去,静静地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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