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知道米之前跟他说的他是一个有意思的人是怎么一回事了。
西说要送安回去,安说不用了。但西坚持。于是他们两个一同往安的宿舍去了。在路上西突然像变了一个人。西露出很诚恳地样子对安说,其实他一向不是这样的,所以他有时候对自己也很讨厌,但总是改不了。安只得说这没什么,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特点,所以谁也不能说谁不好,只要做最真实得自己就好。西听了这话很是欣喜,很用力地拍着安的肩膀道:“你果然和别人不一样,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觉得了。所以才会有了要耍耍你的想法。”安说这没什么,反正现在已经过去了。西又说,他的与人交往的方式一般都是先把自己最让人难以接受的一面展示给人看,他说他不想等别人日后发现了因为不能接受而对他失望。安说这样其实很好。这样就省去日后的很多麻烦,而且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向人展示自己的真实一面的。西听了很是感动,说安果然是他的知音,只可惜认识他认识得迟了。然后西又问安怎么会和西住在一起的。安说他没什么朋友,而西是最先向他走近的人。西说米这小子真是幸运能够和安住在一起。安说没有,其实自己并不好。
就这样他们回到了宿舍。但来到到宿舍后西又变了一个人。
当他们回到宿舍时米正在上网。米看到他们醉醺醺的回来时露出了不满的神色,虽然他自己经常地喝醉。
西放开和他搭着肩的安直接扑向站起来的米说道:“哥们,你怎么没去呢。走咱们再去喝去。”米想躲开,但米把他抱得死死的。
然后西突然睡着了。
就这样安和西渐渐地熟了起来。西给安的感觉就是他想一出是一出,而且绝对让人印象深刻。和他一起很需要心理准备。
若兰回来的时候刚刚过完中秋节。树上的叶子正在纷纷地向下落着,成群结队的叶子约好了似的像赶着趟似的争先恐后地铺满了路面。在起风的时候看着叶子像蝴蝶般在空中翩翩起舞的确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情;然而在下雨的时候,尤其是在一连下了几天的雨了之后,看着堆积起来的还没来得及被扫走的叶子就像死了的蝴蝶一样躺在那里总会给人一种凄凉之感。然而安却很喜欢在这种天气里到校园里去散步,因为这种情况下校园里往往比较静。虽然他在校园里逛的时候也常常会碰到一些人,但也许是因为在下雨的时候大家都打着伞,所以安就可以不用看到他们的脸了,这样安就会感觉只有他一个人走在校园里了,他就可以更加从容不迫地边走边想一些事情了。
安想起若兰的写的这样一段:
当若兰再次见到吉夫差不多是一个月以后,与她同来的还有一个长得好看的女生。而若兰之所以会离开这个城市也是因为这个女生。那个女生叫墨云。若兰是去参加墨云的婚礼。但在婚礼的前一天新郎却失踪了,只给墨云发了一条短信就再也联系不到。墨云收到的短信是这样写的:“对不起,我们不能结婚,至少现在我们还不能结婚,因为我不能保证我会爱你一辈子,我对我自己不放心,我怕我会在什么时候会嫌弃你,为了我们大家好,我们还是暂时别结婚吧。伤害了你,我很抱歉。愿你幸福。”就这样一条冷冰冰的短信就将他们差不多五年的感情完全摧毁了。她的朋友很气愤,说怎么之前就没看出来他会是这么一个混蛋;她的父母很气愤,说他怎么这么狼心狗肺;唯有墨云看起来很冷静,看起来像没事人一般。她甚至哭都没哭过,起码没有人见过她哭过。她很冷静的对家人朋友说她不结婚了,并把短信给了父母和几个好友看。就像发生这不幸的事的是别的什么人而不是她自己。她冷静地像是一个旁观者,冷静的让家人和亲朋好友越来不放心。他们担心她会做什么事,在极力寻找她的男友的同时又在时刻防止着她去做什么傻事。然而她没有做什么傻事,一连好几天都像一个没事人一般有吃有喝,看喜剧,和人又说有笑,她的朋友渐渐散去了,都开始他们各自的生活去了,然而了解她的最终还有她的父母,以及她最好的朋友若兰。
“她一直是一个要强的人,她甚至不肯在我们面前哭一下。”她的母亲在跟若兰单独呆在一起的时候说道。
“也许她是真的想开了呢。”若兰明知道自己是在说谎,但她还是希望能让她的父母宽心。
“我了解我的女儿。”她的母亲是一个很理性很智慧的人。
“找个时候我跟她单独聊聊吧。”
“就怕她不肯跟任何人聊,她那个时候爱他爱得跟什么似的,他已经是她生命的一部分,现在他抛弃了她,你说她还有命吗?”末了,她又补充一句道:“做女人真是不容易。”说着看了一眼在场的唯一的男人——墨云的父亲。
整个谈话过程中墨云的父亲一句话也没有说。只在最后轻轻地说了一句:“我们的墨云就麻烦你了。”他看若兰的眼神既有感激又有慈爱。若兰知道他们都是很好的人,是很好的父母,是可以为了自己孩子的幸福献出一切的那种父母。她很羡慕,想,要是当初她的父母能为了她着想不离婚就好了。虽然她知道,满足这样的要求她的父母将会付出怎样的代价。但是,难道生活就真的不可调节了吗,难道就非得通过离婚来解决?既然没有这样的把握那么当初结婚又干嘛要结婚呢?
若兰突然觉得自己有点理解逃婚的墨云的男朋友了。
若兰和墨云谈话的结果是由若兰带墨云出去旅旅游,散散心。“在外面说不定心就宽了。”这是墨云母亲的话。
若兰也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主意,与其每天呆在熟悉的地方勾起处处伤心的回忆,还不如到一个陌生的地方,让陌生的风景陌生的人分分心。
墨云知道父母的意图,为了让他们放心,她答应了。并在出发前很兴奋地和若兰商量着要去哪些地方哪些地方玩。
一路上墨云的兴致都似乎很高,起码在旁人看起来时如此。但若兰知道她还是在强撑着。如果她的那堵心墙不自己倒塌外人是无法将其推到的。或者她还在期待,期待男友的回心转意?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都不是什么好事情。
若兰第一次听到墨云的哭声是在他们的旅途进行到他们计划中的一半的时候。若兰听到墨云的哭声是在凌晨三点左右,那个时候若兰恰好醒了。墨云哭的很轻,就算是在半夜她也是用手捂着嘴在哽咽着。若兰想,她是不是每天晚上都哭过,只是自己一直没有发现?她也还没决定自己是不是应该向墨云表示自己听到了她的哭声。正在犹豫的时候,墨云的哭声停止了。很快,她就听到了墨云均匀稳定的呼吸声。她睡着了。她也许是睡得累了。
第二天早上,在若兰还没起来的时候,墨云就起来了。墨云戴着墨镜一个人站在窗前。
墨镜。若兰这才恍然大悟之前并不曾有这一爱好的墨云怎么突然喜欢戴起墨镜来。她不想让任何人看出她哭过。
“你什么时候起的床?”若兰问。
“有一会了吧。”
“咱们今天去哪玩?”
“你做主。”
“没什么地方想去的?”
“没有。”
“昨天晚上听到什么声音没有?”若兰试探性地问道。
“没有,我睡得比较死。”
“哦,那我可能听错了。”
若兰洗漱完毕时墨云仍然站在窗户边,呆呆地望着外边。
“你还好吧?”
“我还好啊。”墨云近乎欢快地说道。
“那就好。”
“怎么啦?”墨云反问道。
“我昨天晚上好像听到有人哭。”
“有人哭?是隔壁的吗?”
“可是我们隔壁的人昨天退房了。”
“退房了?那昨天晚上是谁在哭呢?你可别吓我!”墨云有些惊愕。
“吓你?”
“你不是说这里有鬼什么的吗?”
“啊?”
“既然隔壁没有人,而你半夜又听到有人哭,这不是鬼是什么?”
若兰不知道她是理解错了她的意思还是在装糊涂。
“你确定你晚上听到有人哭?”
“嗯,对。”
“那我们今天最好是换房。”
若兰原准备就此可以给她讲破了,但现在却弄得一个进退两难的境况。
他们退了房,重新找一家旅店。若兰带着墨云逛了几个地方。墨云一天的兴致都比较高。若兰有点迷惑了。她到底是真的没事还是一直在假装?如果是假装,那么她该把自己藏得多深沉啊;但如果她真的没事,那么昨天晚上哭的是谁,抑或是自己听错了?若兰变得不肯定了。她决定今天晚上再听听她是否会哭,到时候一切都明白了。
晚上他们吃完饭洗了澡,穿着t恤、裙子和一件长袖衬衫到外面走了走。街上有不少的人,但十有八九都是游客。这里一年四季都会有很多的游客。那么生活在这里的人会怎么想?每天见到的都是不同的面孔,昨天说不定还跟哪几个还说上了几句话,彼此有了些好感,然而从二天开始就再也见不到了,说不定永远都见不到了,这个时候才清醒地意识到那些人只是游客,而自己将和这里的人长久地在这里生活下去。住在这里的人和游客共同组成了一张蜘蛛网,本地人各自占据了一个结点,而游客就是那节点之间的线。他们共同捕捉的东西叫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