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说这件事情的时候,一大家子人在早饭桌上吃惊地望着她,连向来推崇喜怒不形于色的父亲都露出吃到苍蝇的恶心表情,阴沉着脸不说话!

小妹不可思议地张着小嘴,兴奋得脸蛋通红,连连以为自己姐姐看上的是那个三头六臂,肌肉发达,长着娃娃脸,穿者红肚兜的小变态。没办法,那丫头的审美观是这样的。

至于那个除了看自家人,看谁都像是眼睛长在天上,但一向聪明的小弟到是说出了最接近事实但无人相信的猜测:“姐,你不会是随便上哪儿找了个乞丐来糊弄人吧,哪有那么巧的事情。”

最贴心的还是梅姨,边给自己盛粥边给自己解围:“这是缘分呐,当初定下婚事的人隔了这么多年都能遇上,不是有缘千里来相会是什么!”

嗯?赢秋蝉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然后才反应过来,心里暗哼了声:“我这这无奈怎么可能有缘。”

平素在手下人心目中聪明睿智如狐,少年老成的她倒是没有想想,如果不是和叶飞有缘,他们怎么可能在那种情况下相遇。

“把这个拿着。”赢秋蝉知道自己拌嘴暂时是赢不了叶飞的,又不能赶那家伙下车,所以适时的转移了话题,温润中带着几分冷冽的声音显得公事公办。

“什么东西?”叶飞赶紧接过,到不是因为积极,而是不敢让女司机单手开车,他倒是无所谓,但是和赢秋蝉初遇的事情要是在来一次,可没有别人能拦下这辆奔驰,也不知道那辆可怜的宾利是不是彻底报废了。

从赢秋蝉那里接过东西,两人的指间难免触碰到,虽然只是不到一平凡厘米的接触面积,但是对方手指上传来的温润触感却好像是世界上最好的羊脂暖玉,不是冰冰凉的那种,而是带着十分舒心的温度。

赢秋蝉依旧在认真开车,好像对刚才那微小到完全可以忽略不计的触碰没有丝毫感觉,但如果仔细观察,你就会发现这女人的眼神比刚才直了很多,开车的样子过于认真,好像路面上有钱一样。

她心里可不想表面这么平静,虽然只是指间的轻触,但是她却感觉整个手臂都麻了,心里不停的对自己说,要冷静,要适应,以后要和这家伙演戏,肢体的接触是难免的,一定要自然,不能露出马脚。

叶飞看着对方的样子心里好笑:”这女人也太兢兢战战了,话说和我相处有那么难吗?”

他下意识搓了搓手指,但是指尖已经没有了那种细腻的触感,然后他才把心思放到手里的东西上。

那是一块半月形的玉玦,在看到它的瞬间,叶飞感觉整个世界好像都凝固了!

他脸上轻浮的表情瞬息万变,大悲大怒,大欢大喜,大哀大怨在同时展现,眼底有怒海翻涌。

但是下一刻……这些表情都消失了,叶飞又变得风轻云淡,这刹那的功夫在外人看来是那么短,短到即使看见了这一幕也会以为是幻觉。

还在纠结的赢秋蝉自然就更不会注意到叶飞的变化。

叶飞吐出口气,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他仔细观察手里这件东西的每个细节,眼中渐渐有了惊艳的神色,也有了某种了然。

但这都是他内心深处最隐晦的想法,就算是伊丽莎白女王身边那位目力入微,慧眼如炬的英伦皇家管家恐怕也不能从叶飞的外表中看出丝毫端倪。

“这是什么?”叶飞口气十分随意的问道。

赢秋蝉沉默了,并没有马上回答,似乎在酝酿措辞,良久才说:“这是我的文定信物。”

“订婚信物?你有婚约还要我做什么未婚夫。”叶飞再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随意把玩着手里这块古朴的青色古玉玦,展现出适度的好奇。

“现在这东西是你的了。”赢秋蝉的声音听不出丝毫波动,好像在述说一件和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还有另一块玉玦,在我父亲手里,待会儿他肯定要拿出来比照。”

“这块玉玦是我请人仿制的,用的是一件古玉雕件做原料,材质和原物相同,想来不会差太多,因为原物我也没有见过,我父亲又有很高的古董鉴别能力,所以我也不知道能不能瞒过,听天由命吧。”

叶飞眉头挑了挑,用有些难以置信的声音说:“原来你是要我冒充你的未婚夫,现在都什么社会了,竟然还有人坚持这种娃娃亲啊。”

对于叶飞用“娃娃亲”这个接地气的词,赢秋蝉只当没听见,自顾自的说:“这是我奶奶在世的时候定下的亲事,两家是世交,但是由于那个年代的战争,最后两家人天各一方,再没有彼此的音讯。”

“我家的情况很特殊,爷爷是政客,奶奶是商人,家族生意做得很大,我父亲当年经历过很多事情,养成了很古板的性子,对于家族的生意向来不在意,奶奶上了年纪之后就是母亲在打理,直到去年我母亲去世,家族的生意就传到了我手里。”

谈及去世不过一年的母亲,赢秋蝉纵然再冰冷坚强声音中都多几分明显的落寞和伤感:“最近我父亲的一个老战友向他提了亲,对方家族的实力很大,那位老人的儿子是南海商界里的一头巨鳄,一把妖刀,回国两年就独自打拼出一片天地,前途不可限量。”

“我父亲碍于战友情面想要答应这门婚事,可是我不能答应!”赢秋蝉的声音中多了几分决然:“对于奶奶和母亲幸苦留下的基业,爷爷可以不在乎、父亲可以不在乎,我不能不在乎。”

“如果我嫁过去,那我家的企业板上钉钉会成为嫁妆,就算能留下一部分给弟弟妹妹那也没有任何意义了,我不能让奶奶和母亲的坚持在我手里付诸流水。”

赢秋蝉捏着方向盘的纤纤玉手下意识的捏紧,珠圆玉润的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突起,她有件事情没有跟叶飞说,那就是为了家族的生意,赢秋蝉的爷爷奶奶,包括父亲母亲之间产生了难以弥补的隔阂,如今连赢秋蝉在内整整三代人对家族的生意都有某种执念,她们要证明,逐利的商人并不是依附于社会的蚂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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