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我在朦胧的睡意中,听见公鸡的鸣叫声,好久没有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了。白嫣还在蜷缩着身子熟睡着,她可能有点冷,毕竟已入深秋,天气渐渐转凉了。我给她加了一层被子,她转过身子搂住了我,我看着她睡意惺忪的脸庞,觉得她长的真美,散乱的头发搭在我的脖子上,散发着头发的清香。

陆远今天也要离开了,他离家远,母亲一大早便忙着给他准备东西,家里种的苹果、核桃、土豆,陆远打开车的后备箱,把母亲准备的东西都装进去了,母亲脸上露出了纯朴的笑容,在她看来,儿子总是要带点家里的东西离开,她才觉得心里踏实。嫂子忙着给侄儿穿衣洗脸,由于路途遥远,他们得先走一步了。

我洗了把脸,来到上房,桌子前摆着祖父的黑白照片,那几支蜡烛的火苗微微摇晃着。我跪在祖父的灵前,烧香作揖,然后烧纸磕头。白嫣还在梦中,她每次起床,都会接近中午。

我们把哥哥一家送出门,相互寒暄了几句。父亲说:“有时间多回家里来,我想看看我孙子。”说着,抱起站在地上的侄儿,满脸的心疼。

哥哥应了一声,我掏出二百元塞进侄儿的衣服袋里,说:“去给你买好吃的还有好玩的。”

“你总是这样惯着他。”嫂子说。

“那是自然,谁让我是当小爸的呢,陆飞,叫声小爸!”我亲了亲侄儿的脸蛋说。

“小……爸……”陆飞说话还不太流利,不过叫的很清楚。

陆远走了,母亲又开始给我忙着收拾东西了,我说我离家近,不用带的,更何况这些东西城里都有,随便都可以买回来的。母亲不语,还在依旧忙碌着。

我进屋去摇了摇沉睡的白嫣,说:“宝贝,该起床回家喽!”

她把头转了过去,旁若无人的进行着她的长眠,我出门去帮着母亲整理带走的东西。祖父这一去,亲戚朋友们都散了,哥哥一家也离开了,这家里以后,只剩下爸妈两个人,看着偌大的房子,想想都觉得冷清。

快接近中午了,白嫣也算是睡舒坦了,在院子里洗漱化妆。

“我已经做好饭了,吃了再走吧!”母亲在厨房里传出声来。

“恩!”我坐在台阶上沐浴着秋日温柔的日光。

父亲坐在电视机前,看着午间新闻,我在凉爽的空气里,嗅见了熟悉的味道,那是我闻了十几年的胡麻油香味。

母亲做了我最爱吃的炒土豆丝,土豆是今年的新出土的,而立之后,尝过了很多道所谓的名菜,还有西餐,回头来,还不如这一盘土豆丝来的实在,淡淡的清香萦绕在唇齿间,真是回味无穷。母亲忙着给白嫣夹菜,白嫣今天看起来心情不错,可能是因为天气晴朗的缘故,又或者可以筹划去旅游的原因。

辗转一个下午,我们终于回到了家里,客厅的茶几上堆满零食袋,卧室的被子乱成一团。我对白嫣说:“你能不能离开家里时清理一下,这还像个人住的地方吗?”

“你干嘛这么凶,我现在收拾不就行了!”

我进了书房,打开电脑,灵异小说《黯守迷雾之门》只写了寥寥十来行,上本小说销售量还可以,我也靠着那本书积攒了一些人气和一些经济支撑,这才有和白嫣生活在一起的资本。如今都过去两三年了,除了写一些短篇小说维持生活外,再也没有写出过一部优秀的作品了,而我的读者,恐怕都忘记我的名字了。

我关上了房门,点燃了一支香烟,开始续写小说,我没有再去理会白嫣在书房外做着什么事情。也许是受了祖父那座坟墓的影响,我脑海中始终挥不去夜幕下那片田地的萧索与凄凉,顿时来了灵感,手在键盘上敲下了一段又一段文字。待我停下构思的时候,我看了看手表,已经晚上十二点多了,我这才惊了过来,白嫣还没吃晚饭呢。我打开书房的门,客厅里没有人,卧室里也没有她的身影,我着急了起来,她不会又回娘家去了吧!

我拨通了她的电话,却无人接听,我来到卫生间准备洗把脸,再去找她。刚进入卫生间,发现白嫣躺在地上,我摸了摸了她的额头,这才知道她发烧了。我抱着她进入了卧室,取来退烧药给她吃服下,这会儿去医院也是白搭,我知道,除了几个值班护士,主治大夫都已经下班了。我洗了洗毛巾给她搭在额头上,她可能是昨晚睡在老家的房子里着凉了吧。白嫣终于睁开了眼睛,对我说:“诚,我渴了!”

我端来凉开水,她喝下去了半杯,我侧躺在她边,说:“明天一早我们就去医院。”我用脸贴着她的额头,真的很烫很烫,我不敢睡去了,眼睛不眨地看着她,万一出现什么状况,我可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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