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已经把安葬祖父的事宜安排妥当了,两个姑姑穿着白色孝服哭成了泪人,祖母已经去世多年了,这祖父一走,我突然意识到家里以后该是多么的冷清啊!我脱去西服,换上了孝服,帮衬着哥哥陆远给祖父送丧的亲戚们端饭。

“爷爷什么时候走的?”我问陆远。

“爸爸说是昨天下午五点多,我也是今天早上才到的。”陆远抬了抬眼皮,他总是那么沉稳,不急不躁。

“为什么通知我这么晚?”

“爸爸不想让你太难过,昨天晚上他忙着和亲戚朋友去挖坟了,所以就没通知你吧!”陆远说完就去厨房了,我也跟着进去了。母亲和嫂子还有一些亲房好友在厨房忙碌着做饭。

白嫣和岳父不久便到了,白嫣看着厨房中忙碌的身影,脸变得绯红,轻声对我说:“诚,我不会做饭哎!”

“没事,你坐着就好了,不用去。”我分了分她的头发。

“那多不好意思啊!”

“你不就这个样子嘛,还有你不好意思的时候,更何况母亲知道你啥也不会干。”我语气里夹带了些讥讽。

“那我帮你端菜吧!”白嫣说着夺过我手中的菜盘,朝我吐了吐舌头。她真是个孩子,都二十七八的人了,还那么幼稚。

午饭过后,要送丧了,我眼睛又止不住泪水,任其横流。在唢呐和炮声中,我跟着送丧队伍,朝着埋葬祖父的山上走去。花圈芸芸,祖父也可以走的安心了吧。

送走祖父,已经是傍晚了,所有的亲戚都已经离开了坟墓,只剩下父亲、两个姑姑、哥哥和我留坟墓上。

“都回去吧!”父亲说。

“让我再呆一会吧!”我看了看父亲。

两个姑姑抹去眼角的泪水,和父亲哥哥离开了。秋日傍晚的山上何其萧索,夕阳已经沉进西山,我望了望天边,悠然的浮着几片发红的晚霞,而秋风,阵阵刺人心骨,撩动田地周围的荒草。我坐在祖父的坟头,那些曾经的往事,都涌上心头来了,像放电影一般。我仿佛看到过年时,爷爷塞给我两张压岁钱,村里唱戏时,爷爷拉着我的手去戏场看戏……

天色已经暗淡下来,坟墓周围响起了蟋蟀的歌声,天边隐约挂着一轮弯月,我也该回去了。回到家中,亲戚朋友们都已经散了,岳父也打车回去了,白嫣还在等我。

父亲对我说:“今晚留下呢?还是回城里去?”

“留下吧,明天给爷爷烧完香我再回去!”我看了白嫣一眼,她嘟着嘴,好像极不情愿呆在这里。

母亲和嫂子还在厨房收拾着晚饭,陆远坐在沙发上沉默不语,冷峻的脸显得成熟而稳健,哥哥大我四岁,早已过而立之年,大学毕业后在铁路局工作。在我心里,哥哥一直比我有出息,如今和嫂子生活在他工作的城市。侄儿尚幼,只有三岁,体会不来失去亲人的伤痛,兴高采烈地玩着玩具,我走过去,抱起了他,说:“叫小爸。”他攥着我的耳朵笑着,就是不应我。白嫣看着侄儿可爱,过来抱着他在地上玩。

晚饭做好了,这一家人也算是难得一聚,不过却是在祖父去世的的沉痛里。白嫣淡淡的吃了两口,就不怎么吃了,我知道,她吃不惯农村粗糙的饭。

“嫣儿,多吃点啊,吃那么一点怎么行。”母亲关怀地问道。

“中午吃的有点多,这会不太饿,你们赶快吃吧!”白嫣强挤出一点笑容说。

吃完饭,我推开了我的房间门,母亲依旧打扫得很干净,书架上的书整整齐齐的摆放着,没有一点尘土。我看了看挂在墙上的一幅书法,那是我在过十八岁生日时,高中挚友赠我的,多少年过去了,我们早已散落天涯,不再有过交集。

白嫣跟了进来,一把把我推到母亲暖好床上,开始亲吻我。我推开了她,说:“今天没心情。”

“不就去世个老人嘛,干嘛弄得那么悲伤,好像谁没有死去的那一天。”白嫣开始扒我上衣了。

我无奈的任她剥去衣服,没有一点反应,她朝我胸膛拍了一巴掌,说:“你怎么这么不男人!”

“我累了,睡吧!”

白嫣夺过被子,说:“今晚谁也别想睡!”

她又这样了,宁是要在风口浪尖上寻找刺激。

“咱们回去再做行么?”我说。

她沉默了,然后静静地盯着我,我把她揽在怀里,说:“别生气了,今天实在没什么心情!你要体谅我,好么?”

她挣开了我,转过身自己睡了,我知道她没睡,也转过身轻轻地搂着她。灯灭了,月光透过门窗洒进屋子,我们脸都对着月光。当年,我又沐浴过多少次这样的月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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