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经常深夜写作,有时候一写就是一个晚上,因而,照顾白嫣一晚上也不怎么觉得困。已经早上六点多钟了,我又摸了摸白嫣的额头,凉了不少,我这颗悬着的心才放下来。秋末初冬的夜也长了,外边依旧天色暗淡,我站在阳台上,伸了一个懒腰,清晨的寒气让我清醒了不少,那轮弯月,淡淡地照耀整个城市。

白嫣退烧了,体温降了下来,也回归到了懒洋洋状态,卧在床上不起来。

“天亮了,去医院看看吧!”我揪了揪白嫣的耳朵说。

“我已经好多了,不去啦!”她抱着枕头轻描淡写地说。

“还是去看看吧,我怎么不放心。”

“要去你自己去,我最讨厌去医院!”她睁开了眼睛,然后又闭上。

我无可奈何,去厨房收拾早餐,煮了鸡蛋,炖了牛奶,去楼下买了油条,一切准备完毕,我招呼白嫣起来吃早餐。

“你自己去吃,我再睡会。”

“你看这是什么?”我拿着两张机票在她眼前晃了晃。她立刻来了精神,坐了起来,拿起票瞅了瞅,是飞往杭州的。

“你不是爱睡觉么,那我退票去了!”我扯过机票说。

“我们俩就度蜜月去海边玩了几天,这次我们去西湖玩吧。”她开始起身在衣柜里翻腾着换衣服。

“南方那边比较暖和,你带上那条白色连衣裙吧。”

“那都旧了哎,我不想穿。”白嫣说。记得我刚认识白嫣时,她穿着一件白色连衣裙,回想起来,那时的白嫣,美丽的如同一朵白色牡丹。

“你没有看票上的日期吗?是明天中午的,所以你不用这么急着收拾。”我悻悻地笑了笑。

白嫣转过头来,向我扔了一件衣服,说:“你怎么不早说呀!今天正好去我爸家。”

“别了吧,前几天我刚去接你回来着,经常去你妈做饭也忙啊!”

“你不去了我去!”她又说了这句话,我总是要听她的话,她想怎样就怎样。

“哎,又要买酒了,你说每去一次,我就提上两瓶好酒,这日子该怎么过啊!”我无奈的舔了舔嘴唇说。

“那是你的事,我可管不着!”

“你先吃早饭吧!吃完我们就去。”我揉了揉鼻子说道。

刚来到岳父家门前,就听到从门里传来DJ音乐声,白嫣按响了门铃,岳母喊道:“白乐,有客人来了,去开门。”

“我这正忙着呢,离不开身。”在嘈杂的音乐里,隐约听见白乐说。

岳母开了门,只见白乐和几个哥们正在装饰客厅,电视两旁的两台音响播放的音乐震耳欲聋,天花板上挂满了彩色气球之类的装饰物,就连阳台上的两株盆景,也挂上了彩带,作为以写作为职业的我,是断不能接受这样的环境的。看白乐这架势,这是要开party的节奏。白嫣似乎也喜欢这样的氛围,凑上前去调试彩灯。

“白乐,爸能同意你在家里这样干?”白嫣

白乐跳下凳子,摸了摸他只有两毫米的头发,扯着他的八字眉说:“爸去出差了,今晚我要搞晚会,你和我姐夫都留下吧!有精彩内容哦。”

我调低了音响的音量,对白乐说:“白乐,我明天和你姐去旅游,就不参加了!”

“反正明天咱们走的迟,今晚不如留下来娱乐娱乐。”白嫣朝我笑了笑。

我没吱声,只见几个陌生的男子从门外抬进了几箱酒,白乐安排他们将酒放在墙角。岳母又在厨房忙着做午饭,我进去帮着摘菜,厨房里还稍微安静一点。

“陆诚啊!白乐我是管不了了。”岳母叹了一口气。

我并没有什么说的,人过而立,已经比以前更沉闷了,我的青春岁月,曾经也有过醉生梦死,不过和我一起经历的,大多都是挚交。记得上大学那会,我们创办读书会,在离大学不远的郊外,在满天的星光下,在篝火旁,志同道合的朋友们,都相互倾诉着满心的诗情。也曾到酒吧纵情高歌,呐喊着对宿命的不满。如今,人过三十,再也经不起折腾了,也逐渐厌倦了热闹。很喜欢朱自清《荷塘月色》中的一句话:“热闹是他们的,我什么也没有。”

白乐在客厅打着电话,招呼他的朋友几点来聚会,白嫣啃着苹果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我顿时觉得寂寞了,感觉这个世界与我格格不入,又感觉我是一个多余的人。

“姐夫,抽根烟!”白乐抛给我一支烟说。

我现在唯一的爱好,也就剩下抽烟和写作了吧。我脑海中浮现出一片空旷的荒野,还有无数座长满荒草的坟墓在夜色中升起青烟,以及几只在墓碑上哀鸣的乌鸦。

“姐夫,你怎么了?”白乐用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我从想象中惊醒,说:“没事,头有点晕。”

音乐终于被关上,白乐的几个哥们也都散了。吃完饭,我决定自己一个人回去,因为白嫣还想凑热闹看晚会。

“你自己一个人回去小心点,明天我让白乐送我过来,然后咱们去旅行!”白嫣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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