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闻不若闻之,闻之不若见之,见之不若知之,知之不若行之,学至于行而止矣。学唯勤矣,体唯行矣。勤习体,方得此中意。

初春的清晨,湿润润的风轻轻地扫着,从破着的玻璃窗外穿了进来,微微地拂着一切,又悄悄地走了。淡白天光,也占据着每个角落,给房门涂上了一层幻梦的白颜色。

徐久远自从解开了心中的魔魇,整个人都感觉轻松了许多。清晨,他早早地就听到一阵阵的“哈”“嘿”雄亮的喊声,从寺内操场传来。

徐久远好奇极了,再也没有了一丝睡意。早早地从床上爬下来,打来井水,快速而又仔细地洗漱了自身的脸和牙齿。

徐久远顺着那雄亮的声音,向寺中的操场走去。一路上,景盆,花草,假山,喷泉,之类的摆设,映衬着寺院,满园春色,鸟语花香,清香袅袅,花繁叶茂,景色宜人,总之,是说不出来的十全十美。

不一会儿,徐久远就来到大总持寺的操场上。他看到了,一群排列着整整齐齐的武僧,正在那里操练着。

只见一个个武僧,光着膀子,显露出一身健硕的肌肉。清晨的阳光,照射在汗流浃背的武僧的裸露的上半身,仿佛在他们身上涂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熠熠生辉,晃若一个个下凡的金刚罗汉。

徐久远对武僧感兴趣极了,于是每天,他每天清晨都起的早早,定时,准时,来到了寺内操场,观看寺内武僧习武、操练。

徐久远觉得武术是很神秘的,虽然有徐久远那个时代,早己对人体构造、人体力学、人体潜力,有着极深的研究,甚至于对人体潜力的开发,己有着极为科学系统的方法。

但徐久远还是对大总持寺内的武僧的武术,有着很浓厚的兴趣。因为他从古书中了解到,中国武术起源于中国古代战争。

是战争时期士兵们在战争中掌握的一些搏击竞技技巧,在经过慢慢的发展与演化就形成了后来的中国武术。可以说,这是一种从根子上就为杀人而服务的术,也难怪从古至今有那么多的人痴迷于它。

灰蓝色的穹隆从头顶开始,逐渐淡下来,淡下来,变成天边与地平线接壤的淡淡青烟。徐久远就在这白天与黑夜相交的黎明时分,来到了大总持寺内的操场上,观看寺内武僧的习练武术。

“嘿——哈——嘿——哈——!”一阵阵雄亮厚重阳刚的喊声从大总持寺的操场上传来,为这古朴、沉静的大总持寺,带来了一片片勃勃的人气。

普染、惠染他们几个少林武僧在大林寺里属于极其特殊的一群,是相当于大总持寺内武僧总教习一般的人物。

每天早晨,在大总持寺其他的和尚们都在静坐参禅的时候,他们几个却早早的就起床开始锻炼身体了。也就是带领着一大群大总持武僧在操场上勤劳地习练武术。

一般来说,据徐久远的观察,他们肯定是先分散开做一些奇怪的动作,这段时间大概会有一个半小时。

然后接着就是一些器械的演练,比如说耍棍子,耍棒子,耍红樱枪子大刀之类的。当然,其中还有一些石锁之类的负重训练。这些时间大概可以持续两个小时,加上中间的一些休息时间,差不多就到了吃午饭的时候了。

紧近着就是下午的时光了——下午多半是这些大总持武僧的对练时间,一对一,一对二什么的,打的很是热闹,而大总持寺的很多吃了中午饭的和尚们没有事情可做的时候,就会来到他们所在的院子里看热闹。

而到了晚课的时候,这些少林武僧们则会再次重复早晨的那些奇怪的动作。

一切都很正常,除了这十多来天多了一个观众之外。徐久远在观看了大总持寺内的武僧习练武术十多天之后,终于抑止不住对神秘武术的向往。

在某一天,做完了一天的晚课后,找到了他的师傅——老和尚,大总持寺的方丈主持。

徐久远满怀激动之心对着老和尚双手合什道:“师傅,我想习练武术,成为武僧,这样可以吗?”

老和尚听了徐久远的话开口道:“久染啊,你为什么要习练武术,成为武僧呢?”

徐久远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对老和尚道:“当然是为了保护自己要保护的人啊。”

老和尚笑道:“如此,即可。但,早晚课不许落下。还有,你要开始学习藏文。寺内将有任务交归于你。好好专心,便可。”

徐久远一头雾水地离开了老和尚的禅房,但他心里还是很开心的。因为他终于可以开始学习他许久以来心心念念的武术了。虽然还多了个藏文,但,也别无它法了,就当多学一门外语了。

时光匆匆。一逝而过。徐久远从开始习武来,细细数来,己有十多天。这十多天,他每天天还没亮,就起床。先是长跑,之后上早课。早课完了,就是举石锁,再之后,练拳,练的是一套扭啊扭的拳法。虽然看起来挺别扭,但练完之后,全身都是大汗淋漓,那叫一个酸爽啊。

徐久远这十多天来,一直有两个不大不小的疑问困惑着他。一是徐久远一直以为和尚是不吃肉的,自从当了武僧后,他才发现和尚是可以吃肉的,但这是为什么啊?

二是徐久远一直很奇怪他练的那套扭啊扭的拳法到底是什么?他很奇怪?为什么练完之后全身就会大汗淋漓。

关于第一个疑问,他去找了一下老和尚。老和尚笑着跟徐久远讲了一个牛人,哦不,是大禅师的故事。

原来大总持寺的来历是承接于佛门禅宗少林寺的,所以这武僧吃肉这规定也是来源于少林寺。而少林寺这武僧吃肉,是来源于达摩时期的一位大禅师。

据老和尚所说,在达摩祖师传法于禅宗二祖慧可之后,少林寺就出了一个牛人。这个牛人叫稠禅师。当然,这里老和尚说这个稠禅师牛啊,不是因为他后来做了少林寺的主持这点牛,而是说他力气大的和牛一样。

这个稠禅师的力量究竟有多大呢,老和尚说史书记载的很明确,殆非人也!也就是说,他的力气已经不是人应该有的力气了。

哪他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力气呢,据老和尚所知,也就是稠禅师自己说,他做小沙弥的时候因为没有力气所以被其他小和尚欺负,最后欺负的他实在受不了了,他就一赌气,跑到金刚像跟前抱着金刚的脚说,金刚啊,赐予我力量吧,你要是不赐予我力量的话,我就抱着你的脚死了算了。

正所谓的平时不烧香,急来抱佛脚,指的就是稠禅师这个牛人。

那为什么又说稠禅师是牛人呢,那是因为金刚居然真的在稠禅师的威胁之下妥协了,抱了七天的佛脚之后,稠禅师立马就力大无穷。等他结结实实的把那些欺负他的和尚挨个欺负回去了之后,别人问他说你为什么一下力气这么大呢,结果稠禅师说,金刚显圣了,赐予了我力量。

别人接着问,怎么赐予的。稠禅师说,金刚让我吃了满满的一大碗肉啊!

徐久远顿感无语,看看,满满的一大碗肉啊,不要说我们凡人,就连佛教的护法神明金刚大人都知道,这个人怎么才能有力气呢?就得吃肉啊!

但是据徐久远所知,除了这些大总持寺武僧之外,大总持寺剩余的那些僧人大多是没有稠大禅师那神奇的想法滴,不吃肉已经成了除开武僧之外的一种约定俗成的惯例了。后来,才被引申为明规戒令。

所以说,就算是老和尚,也不会让这些大总持寺和尚们一边吃素,一边看大总持寺武僧们吃肉,这样迟早会出问题的。所以大总持寺武僧的厨房和其余僧人的厨房都是分开的。

对于徐久远来说,虽然他了解这些事情,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天天过武僧这里来蹭饭。(其实,他根本不必说蹭,因为老和尚己经早己准许他成为武僧,只是他自己没有意识到而己。)

有着吃货属性的徐久远在这真可谓如鱼得水啊——偶尔觉得自己吃的太油腻的话就去大总持寺那边的普通和尚厨房来顿清淡点的素菜。说到底,徐久远到现在也就是持着沙弥五戒,而这五戒里绝对没有不能吃肉之说。

关于第二个疑问,就更容易解答。

某一天的晚上,徐久远跟着那些武僧们做完了广播体操之后,顺口问了哪个也出现救过自己的车队中的普染师兄一句,“对了,惠染师兄,咱们这每天练得扭啊扭的究竟是什么东西啊。”

普染师兄正端着一大碗肉,吃的满嘴流油,也就没有计较徐久远这家伙这种弱智问题了,随口回答了他一句,“易筋经。”

徐久远当下就囧了。

在回自己在大总持寺的房间的路上的时候,徐久远依然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心在怦怦的跳着。易筋经啊,这就是易筋经啊,冒似自己看过的那些古书武侠真经里是非少林掌门不传的易筋经啊。多么牛叉的东西啊,竟然说这玩意实际上大总持寺是个武僧就会。

所以,徐久远彻底歇菜了,难道说这是个群龙无首,人人如龙的时代?

徐久远解开了心中的疑问,那才快活的很。就连练拳也很轻快愉悦了,更不用说学习藏文了。(他好歹也是个大学生了,学习能力怎么可能不好呢?)

徐久远都有点眷恋上了这种生活。每天练练拳,出身汗,学学藏语,念念经,一点烦恼也没有,快活之极了。

午后温暖的阳光从新柳嫩芽间隙直照过来,映在徐久起的脸上,使他有些刺眼似的拿手格挡开些,远处几位的身影此时明媚了起来,朝自己招招手,徐久远起身应声好,又懒洋洋地趴在草地上,眯了一会。

徐久远这一眯,就是一下午。待醒来时,一阵清爽的风扑面而来,仿佛一切烦恼与疲惫都置之度外了,身体的每一根紧张的神经也渐渐舒缓了。

向远处的池塘望去,风儿吹皱的池面,泛起了层层涟漪,折射着殷红的霞光,像撒下一河红色的玛瑙,熠熠生辉。远处的小竹林闪着绿幽幽的光,在微风中轻轻摇响竹叶,风儿吹动树叶那飒飒作响的声音,像唱着一首动听的歌。高空的风,恣意地追逐着、戏弄着,撕扯着云朵。

多么闲适而又忙碌的一天呐,希望以后的旅行中,能多有这样的日子,少些悲欢离合,那该多好啊。徐久远心中不禁想到。

凉榭廊道上的对穿风轻盈的吹着,石桌上茶香残滞、泉水沥干,只余一须发鬓白的老人独斟自饮,他低眼看去,脚边的莲花石凳上,只剩下一条残有体温的藏红僧袍躺着上面、偶尔随风翩动两下边角。

老和尚望了望那正出神的徐久远,一丝笑意不断地浮现在嘴角。

用过晚饭后,徐久远也回到了他的禅房,双手抱头,躺在床上,心中越来越平和。

佛性,越来越多。

房外。

黑,渐渐布满天空,无数的星挣破夜幕探出来,夜的潮气在空气中漫漫地浸润,扩散出一种感伤的氛围。仰望天空,求摸的星空格外澄净,悠远的星闪耀着,像细碎的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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