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尔扎克夫人在她父亲位于母狼塔二楼的房间窗户前出现了片刻。
天气热得让人受不了。猛烈的暴风雨随时会暴发,我们真希望现在就来……啊!如果暴风雨来的话,我们会舒畅一点,海面那么平静,沉重厚实,看起来像一层细布。啊!大海压迫着我们,空气也是,我们的胸口好沉重。天地之间,惟一感到轻松的只有老巴布,他又出现在巴玛大洞旁,还跳个不停。我们都以为他在跳舞。不,他在演说。对谁演说呢?我们从护墙旁看,我们确定沙滩上一定有人,老巴布正对着他演说史前时代的事情。可是棕桐叶挡住了老巴布的听众。后来,他的听众终于移动了,走向“黑教授”——达必这样称呼老巴布。他的听众有两人:艾蒂,没错!就是她,慵懒高贵,半倚在她先生的怀里……她先生的怀里!可是这人不是她丈夫。这男人是谁?
胡尔达必转身,打算找贝合尼耶老爹或是马东尼询问。刚好贝合尼耶老爹就站在方塔门口。胡尔达必叫他,他走过来,朝胡尔达必指的方向看过去。
“跟艾蒂夫人在一起的是谁,你知道吗?”记者问他。
“那年轻人是嘉利王子!”他毫不迟疑地回答。
胡尔达必和我两人互看一眼,我们从未在远处看过嘉利王子。可是再怎么样,我也没想到他的步态是如此的……我也不记得他有这么高大。胡尔达必知道我在想什么,耸了一下肩膀。
“很好,谢谢!”他对贝合尼耶老爹说。
我们继续观察艾蒂夫人和嘉利王子。
贝合尼耶老爹在离开前说:
“我只能说一件事,我不喜欢这个王子。他太温柔,头发太金,双眼太蓝,人家说他是俄国人。他总是来来去去,不说什么就离开。上上次他被邀来用晚餐时,先生太太一直等他,不敢先用。后来我们收到一封从莫斯科发的电报,他说他没能搭上火车,请先生太太原谅他。”
贝合尼耶老爹冷笑不停地走回他住的城塔。
我们继续观察沙滩,艾蒂夫人及王子悠闲散漫地往殉情洞走去;老巴布安静下来后,从巴玛大洞出来走向城堡,进门后穿过洪水区。我们很清楚看到他不笑了(B3点城塔的位置较高)。他的心情变得忧愁沉重,并且沉默不语。现在他经过暗门下面,我们唤他,他没听到。他将人类最古老的头颅捧在胸前。突然他生气起来,以最恶毒的言辞咒骂人类最古老的头颅。他走进圆塔,几分钟后,都还能听到他咒骂的声音,后来变成激烈的怒吼;我们还听见笨重的敲击声,听起来像在敲墙壁。
这时,新塔的老钟敲了六下。就在同时,遥远海面上传来阵阵打雷声,地平线变成一片漆黑。
马房小厮华特这时穿过园丁塔暗门,进入鲁莽查理庭院向我们走来。他是一个头脑简单的勇敢粗人。许多年来,一直忠心耿耿地效忠他的主人老巴布。他交给我一封信,也交给胡尔达必一封,然后继续走向方塔。
胡尔达必问他去方塔做什么,他说他要将达尔扎克的信件交给贝合尼耶老爹。他这些话都是用英语说的,因为华特只会说英语;我们也会讲一点英语,听得懂他说的话。自从贝合尼耶老爹负责留守在他的住所后,便换成华特转信。胡尔达必拿过信,说会替他送到方塔。
天空开始下雨了。
我们走到达尔扎克房门口。贝合尼耶老爹跨坐在走廊的椅子上,抽着烟斗。
“达尔扎克先生在里面吗?”胡尔达必问他。
“他没有离开过。”贝合尼耶老爹答道。
我们敲门,听到里面有人拉开门门的声音——根据胡尔达必的命令,人只要进入这房间,就要把门闩拉上。
我们进入达尔扎克房间时,他正在整理信件,就坐在独脚圆桌前,面对着Rl门。
现在请读者仔细注意我们的动作。胡尔达必看完信后埋怨不已。信的内容和他早上收到的电报内容一样,都在催他回巴黎,报社坚持要派他去俄罗斯。
达尔扎克面无表情地读完我们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