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亲大人膝下,谨禀者。上月二十六日发寄一禀,谅已收到。大人近来玉体如何?想必康健如恒,至以为念。

儿近日亦甚平安,饭量亦甚充,精神亦甚健,请释慈系。省中稍事休憩,下月初当再赴怀庆督学,此行又有成造,且路选不甚顺便,返省之期须在腊鼓声中。

衡山表兄—案,本月初五日,已由陕抚将盗拘获,据供解差中并无同谋嫌疑,即王贵空告失纵,亦已寻获,系被匪人掳去,并非同谋后与之同走,衡山兄之获咎,即在此一点。

盖当局者皆以此案可疑多,谓解差事前同谋,王贵又事后走脱,谓衡山兄所用非人,故遭抚宪严谴,几获重戾。

今盗匪已得,罪人已供,实与解差并无关系。而王贵之被掳,不但出自众解差口中,即盗匪亦已自认不讳。

是衡山兄完全无过,但上峰为回护自短起见,不能不迁怒于衡山兄,或降级留任,亦足见官场中作事正不容易,有过固不能免,即完全元过,亦无端代受不白之冤,是真堪为浩叹。

犹幸降级留任,降级不过一种虚名,而留任是实,只须三五个月后,即可由抚宪奏请撤销处分,是亦官场中之恒事,不足为怪。

大人可急将此案颠末转告大母舅、舅母,以安其心,毋使口夜悬系电。

衡山兄近因此事甚为灰心,儿此次返省后,又以嫌疑所在,不便招其前米,昨请俊虞伯前往三次,盖官场中于此等处最宜注意,一遭嫌疑,即易启众人指摘,或以此反触抚宪之忌,藉端与衡山兄为难也。

三母舅闻得衡山兄去信后,米豫之说,业已作罢,盖此来本无甚意味也。

养馀叔又调往新疆,新疆正有乱事,近闻左帅打平长发贼后,将督帅往,征养馀叔此去,未知如何。

如能得有机会,则军事中最易得功,后日陈臬开藩,正指顾问事。若遇不幸,则吾不忍言者。

前放贵州时,儿心殊为不乐,以为边疆辽阔,去关万里,今以新疆相比,则贵州正如天堂也。

儿惟有默祷上苍,祝养馀叔此去吉人天佑,一帆风顺,则养馀叔之幸,而亦张氏祖宗之积德也。

君博表兄身体已愈,今又有升擢丞参之望,年少有为,殊堪欣羡。若儿者,今虽督学河南,与抚藩平行,然非正缺。

三年满任回京后,正不知如何发放,幸则为御史,不幸则一知府耳,较诸衡山表兄、君博表弟,均相去远矣。

大人日以上致君下泽民捕期望,愧儿不肖,正不知何日得此,惟有仰赖祖宗厚德,大人庇荫,十年而后,或得独当一而,然前途遥遥,正未知如何耳。

文农世丈于月初忽由鄂来豫,儿适回省。留之寓三宿而去,所谈颇欢,并嘱转禀大人,代为问候。

文农现在鄂省任藩司幕僚,尚称得意。前曾一任汉阳知府,后以触忤上峰故,挂冠而去。

宦海中事,正有不可测者。不肖者固不得免,即贤者亦正难测,—见于文农丈,再见于衡山兄,即如养馀叔之调黔调新,亦正苦况,故儿对于仕连虽不畏惧,亦并无患得患失之心,大人明达,谅亦不斥为妄也。

阿祥身体已恢复,较前益健,儿甚喜慰,想大人闻之,亦为展眉。如彼母来问,请即以此告之,亦可安老人之心。

专此叩禀,跪请金安,男之洞百拜,十月二十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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