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亲大人膝下,谨禀者。二十—日所复一禀,谅已收到。俊虞伯已由项城返省,儿定明日赴光州督学,此行须赴南阳汝宁汝州,返省之期,总在五月上旬。
但大人如赐训谕,请仍奇省中,自可急递。如奇光州,沿途恐反滞迟。
刻接三母舅来信,悉二舅母竟于上月二十三日作古,甚堪痛悼。二舅母早年守节,辛苦二十年,膝下犹无一点骨肉,如此收场,真令人心酸腹痛。
在理应由君博表弟承嗣,今不知如何?倘以孝先弟继承,殊非死者之意,此事又须烦大人从中调护也。
三母舅闻患伤寒,今果告瘥否?孝先弟出门之行,可止则止,彼自信虽有绝大希望,然在儿愚见,终未敢信为确有把握,大人想亦以为然也。
大人近来玉体如何?天寒多厉,乞善珍摄,儿不孝,不能侍奉在侧,呱呱小儿,反累大人操心,甚为抱愧。
儿近日身体甚佳,饭量亦健,新岁无事,在署中日以作诗自遣。上午读韩文及顾祖禹《读史方舆纪要》,下午读《杜工部诗集》,黄昏后作诗十馀首,以自排遣。
兹恭誊五十首奉呈,言为心声,大人阅之,当可得儿之梗概矣。阿祥母如尚未愈,阿祥不妨暂缓来豫,唯至端节必须抵开封,是为至要。
衡山表兄闻有简命,任河南粮道,如成事实,此后豫中又可得一亲戚,晨昏风雨,不虞寂寞。
儿前在京中一切什物,均已由君博弟送交衡山兄处,今如来豫,未知又将儿存物寄交何所,儿已发一函去,如彼寄物回家,儿物亦请代为一送,与其东寄西存,不如安置家中之为愈也。
想衡山兄当不嫌其烦琐而竟拒却。物件若干,儿前出京时另有一单,兹附寄呈,物件到后,请一为检点。
但时隔年馀,又经搬运,遗失损坏,在所不免,好在均不甚贵重,听之可也。
专此禀达,跪请金安,男之洞百拜,二月初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