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亲大人膝下,谨禀者。昨接训谕,悉亡媳棺柩回里时,子祥内兄以其太菲,备加责言,且以小儿骨瘦异常,益加伤心。
又思起诉,必欲置儿子法,兹承大人力为排遣,善言抚慰,且允葬礼从丰,始末成事。
仰见大人为不肖儿事,已费尽心思,舌敝唇焦,诚惶诚恐,感悚无已。
儿当亡媳毙命时,即虑子祥内兄发生后言,棺柩回里时,又虑及必起责言,今果然矣。
设无大人庇荫,则几此时成已缧绁加身,安得此衡文秉学,进退人才。
故儿今日之一丝一粟,皆出自大人之厚赐,父母之恩,洵真罔极,儿虽冥顽不灵,亦当知感。
语曰:经一蹶,长一智。儿前承大人训谕,未能体会,致有今日之祸。
今后敢不勉力趋上,以副大人厚望。使再不革面洗心者,殆真非人类矣!玉体闻甚安康,甚为欣喜。
吉人天佑,信非虚语。儿托赖大人庇荫,身体甚适,精神亦甚健,请释慈系。
豫中同乡官,有于为、达三、修明三姻丈,及虞庵表兄,并有同年多员,但照例关防在身,不能接见。
咫尺云山,无任怅然。昨俊虞表伯,游幕在豫,儿到任后,曾来署一次,畅谈甚欢。
儿现已聘入署中,嘱代为阅文。俊虞伯文章高古,立身端严,托以校文,正称其职,当不至有误后进也。
衡山表兄闻将返京,请瞩彼至京后,一至君博表弟处,儿什物悉寄存彼处,但恐君博弟或有迁徙,致遭损失。
衡山兄如到京,可将儿存物移出,殊便利较多。想衡山兄亦不推却也。
麟儿病已痊愈,甚为欣慰,此皆大人调护之力。京中所雇佣妇已经辞退,办佳,此人本为京中无人看顾麟儿故,临时雇用,一至家中,即可不需。
而彼久居京中,习惯首都风俗,在南皮亦甚不便。与其迟迟遣归,或生彼折,诫不如速遣之为愈,更可见大人虑周藻密,非儿所能希冀于万一。
阿祥亦甚善,嘱其母不必顾念。母子天性,慈爱则一,不以贵贱而殊形也。
专此禀复,跪请金安,男之洞百拜,八月二十九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