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亲大人膝下,谨禀者。上月二十九日曾上一禀,谅已收到。昨接衡山表兄来信,知已启程赴京,前函所云,定已不及,儿当另函覆之,可不必大人转达也。

儿自二十一日开试后,按临各府州甚忙,除在途外,几无一日之暇。夜中睡眠亦不甚足,惟于午后可稍假寐一二小时,故精神尚佳,食量亦增,请释慈系。

豫中风土与京稍殊,然在北地,起居便台,以至风俗习惯尚无甚差池。

阿祥又善烹调,故饮食更可无虑,与在家时无异。阿祥在家时,未见其善此,即到京后,以零雇女仆故,彼亦未提起,不料彼一至豫中,竟能若此,是真出儿意料之外,甚为欣慰。

俊虞伯在儿处,甚得臂助,儿可省力不鲜。凡试生员文章,多情俊虞伯代阅,惟童生卷仍由儿自阅,不敢稍自逸豫,恐上负朝廷,下负大人。

俊虞伯亦以在豫日久,恐犯嫌疑,亦不肯自专,足见老成人之谨慎周密。

儿待人处世,亦极和平,时时不敢忘大人训谕。即与同僚,亦谦和虚衷,不敢自负。

大人训谕,恒以心高气做戒儿,儿自后当力自戒之,决不敢再累大人忧虑也。

豫中士风不甚佳,即省城中亦少俊秀之彦,岂地土使然哉!大人玉体谅甚安健,甚为孺慕。

衡山表兄来函,云大舅母近患肝气,未知全愈否?闻马宝一药治肝气甚验,未知南皮药肆中有否?如无之,儿在豫中可代为觅得,容日当再寄奉。

如大人前往时,可为一询。孝先表弟成婚后,琴瑟同闻有不洽之处,此实非计,宜尔室家,乐尔妻孥,孔子以为父母至顺,夫妇不洽,为父母者最为伤心。

儿不孝,前以一怒而杀媳妇,致累大人以无穷之忧,今虽追悔,曷其有极!孝先表弟,大可以儿为前车之鉴,勿负不孝不顺之咎,致贻大母舅、舅母以忧也。

玉书伯近状如何?闻患痨病,此病亟宜早治,否则不救。玉书伯年虽五句,而膝下一块肉尚不及十龄,一旦山陵崩,长安君何以自托于赵?此则又须烦大人操心者也。

小儿闻其堀强,务恳大人时加朴责,勿以钟爱逾恒之故,而假以辞色。

俗言三岁见八十,年虽轻稚,即可卜其后来也。儿现将按临彰德考试,返省尚须有日,候抵彰后再行禀告。

专此肃呈,跪请金安,男之洞百拜,九月十五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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