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摸看,”杰克说,“是软的,对不?别象个乡巴佬。”

杰克包扎另一只手的时候,弗里曼一直站在那儿;一个照料杰克比赛的小伙子把拳击手套递过来;我给杰克戴上,缚紧。

“喂,弗里曼,”杰克说,“那个沃尔科特是哪儿人?”

“我不知道,”索利说,“他有点象丹麦人。”

“他是波希米亚人,”那个递手套的年轻人说。

裁判员叫他们到绳圈中央来。杰克走过去。沃尔科特微笑着走出来。他们对面相遇了,裁判员把两条胳膊放在他们两人的肩膀上。

“喂,但愿你走红,”杰克对沃尔科特说。

“打起精神来干。”

“你干吗管自己叫‘沃尔科特’?”杰克说。“你不知道他是个黑人吗?”

“听着——”裁判员说,他向他们宣布那些老规则。沃尔科特打断他一次。他抓住杰克的胳膊,说:“他这样抓住我的时候,我能打他吗?”

“别把手放在我身上,”杰克说,“这不是拍电影。”

他们回到各自的角落里。我给杰克脱掉浴衣;他趴在绳索上弯了一两次膝关节,把他的拳击鞋在松香里摩擦。铃声响了,杰克很快地转过身子走出去。沃尔科特向他走来;他们的拳击手套碰了一下;沃尔科特双手刚放下,杰克倏地举起左手在他脸上揍了两下。谁也及不上杰克的拳法好。沃尔科特在追他,一直把下巴抵在胸口向前冲。他是个打钩拳①的,手摆得很低。他只知道贴近了打。但是每一次他贴近来,杰克的左手拳就揍在他脸上,就象那只左手是有自动装置似的。杰克只要一举起左手,它就揍在沃尔科特的脸上。有三四次,杰克右手发拳,但是沃尔科特总是让他打在肩膀上或者使他打得太高,打在头上。他同所有那些钩拳手一样。他只怕另一个同类型的拳击手。凡是你能伤害他的地方,他都保护好。他不在乎脸上挨到左手拳。

①钩拳:拳击中的一种打法,臂肘弯着不动,用短促的挥动发的拳。

打了四个回合以后,杰克把他揍得鲜血直流;他的脸全给打破了,但是每一次沃尔科特贴近杰克,他打得很重,他刚好在杰克的肋骨底下两面打出了两个很大的红斑。每一次他贴近的时候,杰克把他逼住,接着腾出一只手,用上击拳揍他,但是沃尔科特一腾出双手,就揍在杰克的身子上,声音响得外面街上都听得到。他是个拳头很重的狠手。

这样又打了三个回合。他们一句话也不说。他们一直在较量。在回合中间,我们也尽力给杰克按摩。他看上去脸色很不好,但是他在绳圈里从来不起命地干。他不起命地移动,而他的左手拳简直象是有自动装置似的。它好象同沃尔科特的脸连在一起,而杰克每一次只是不得不这样做。杰克在贴近的时候,一直是冷静的,他不浪费一点精力。他也完全掌握贴近的时候使用的那一套本领,能使出许多招式。当他们在我们的角落里的时候,我看到他把沃尔科特逼住,腾出右手,弯起来,发出一下上击拳。拳击手套的后部打中了沃尔科特的鼻子。沃尔科特血淌得很厉害,他把鼻子贴在杰克的肩膀上,为了也要给杰克来一下。杰克突然把肩膀稍微一抬,撞了一下他的鼻子,接着垂下右手,又照样给了他一下。

沃尔科特恼火得要命。这时候他们已经较量过五个回合,他恨透了杰克,杰克可不恼火;换句话说,他不比过去哪一次更恼火。他从前一定时常使跟他比赛的人憎恨拳击,这就是他为什么很恨小伙子刘易斯的原因。他从来没有能使这小伙子发火。小伙子刘易斯总是约摸有三种杰克不会的新花招。杰克只要身子结实,在比赛场上始终象教堂一样安全。他当然一直在狠狠地揍沃尔科特。有趣的是,杰克看上去好象是一个大方的第一流的拳击手。这是因为他也掌握所有那些招式。

第七个回合以后,杰克说:“我的左手感到重了。”

从这时期,他开始挨打了。起先,这种情况还看不出。但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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