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于即将把第13和第60集团军转交给沃罗涅日方面军,于是产生了一个如何处理方面军加强兵器的问题,因为这些兵器配置在担任主要突击的这两个集团军的行动方向上。我们不能把它们交出去,因为没有它们我们无法完成新的任务。而另一方面,削弱这两个集团军又于心不忍。最好是不要在变更部署上浪费时间,而是利用普霍夫和切尔尼亚霍夫斯基的部队在第聂伯河西岸形成的有利态势,用坦克和大炮加强他们,趁敌人还未来得及往这里调集大量部队的时候,就从北面向基辅实施突击。

安东诺夫将军从莫斯科打来电话说,大本营想征求一下我的意见,现在就鸣礼炮向强渡第聂伯河的部队致敬是否合适?

我回答说,据我看,鸣礼炮的事应该等一等,因为没有必要过于惊动希特勒统帅部。至于对基辅实施突击的事倒不妨再考虑考虑。

安东诺夫建议我直接将自己的想法报告最高统帅。我立即照办了。

斯大林答复说,关于部队在基辅方向的行动问题已经定下来了,要重新考虑为时已晚。方面军的加强兵器可继续留给我们使用,我们只须给普霍夫和切尔尼亚霍夫斯基编制内的武器就行了,从将他们交出去之时起,就应由沃罗涅日方面军来关怀他们。

斯大林同志最后说:“至于鸣放礼炮的事,您的意见是对的,最好是稍微推迟一下。”

于是,我们与优秀的指挥员普霍夫和切尔尼亚霍夫斯基及其部队分手了。代之而来的是从已解放的布良斯克方面军转隶给我们的3个集团军连同他们的防御地域——这就是博尔金将军指挥的第50集团军、戈尔巴托夫将军指挥的第3集团军、科尔帕克奇将军指挥的第63集团军。

此前,这些集团军在追击敌人时到达索日河并边战斗边强渡了这条河,在西岸夺取了几个登陆场。这样,他们实际上已与我们方面军的右翼并驾齐驱了。因此我们用不着绕道调动部队,主要的是不给敌人以喘息的机会。

我们方面军的部队已在白俄罗斯土地上作战了。无须对官兵们进行督促,因为大家作战都很勇敢,都想尽快将法西斯占领军赶出祖国去。

然而进攻越来越困难了。经过艰苦的战斗,部队减员严重。我们从医院得到了补充——痊愈的伤员们返回了部队。生活在已解放的领土上的公民也踊跃应征入伍。部队装备的武器和技术兵器越来越好。但人手仍感不够。

在着手准备解放白俄罗斯的战役时,我们重新配置了力量,使其更接近战线的中央。我们的指挥所也移到了新别利查,即移到了戈梅利方向上。白俄罗斯政府和白俄罗斯共产党中央委员会也驻跸这里。

与列入本方面军编成内的新部队很快建立了联系。我和捷列金前往这些集团军驻地了解情况。方面军军事委员波诺马连科和参谋长马利宁着手与白俄罗斯游击队建立联系。这些人民复仇者是一支不小的力量,因此我们需要与他们一起制订战役的共同作战计划。波诺马连科作为白俄罗斯游击运动中央司令部参谋长和白俄罗斯共产党中央第一书记,在这方面给了我们很大的帮助。

在我们到达第50集团军驻地前一天,集团军的部队为强渡索日河并扩大在西岸的登陆场而进行了战斗,从而在西岸占领了克里切夫、奇里科夫及众多的居民点。右翼的部队渡过了普罗尼亚河并与从莫吉廖夫方向实施反冲击的德军部队交上了火。尽管缺编较多,集团军仍然是强大的,由于炮弹严重不足,致使部队向前推进的速度较慢。

戈尔巴托夫的第3集团军也在为扩大索日河西岸的登陆场而战。此前该集团军的部队经过艰苦的战斗在难以通行的地形条件下向前推进了很远。官兵们十分疲乏,各部队和兵团减员严重,但战斗力仍然很强,而取得的战果也极大地鼓舞了官兵们的斗志。集团军司令员及其司令部也斗志昂扬。他们明白,在这种条件下想喘息一下是不可能的。

戈尔巴托夫是个很招人喜欢的人。他是个勇敢、善于思考的军事指挥员,是苏沃洛夫的狂热崇拜者。他特别重视战斗中的突然性、动作神速、远距离奔袭敌人的侧翼和后方,将这些品质放在高于一切的位置。戈尔巴托夫即使在日常生活中也学苏沃洛夫的榜样——拒绝享受任何舒适的生活条件,在士兵灶就餐。

苏沃洛夫的原则对他指挥作战大有裨益。但有时戈尔巴托夫对这些原则的理解过于机械,不考虑条件已发生了某些变化。在我们时代,要前出到敌人侧翼和后方己不那么容易,因为集团军已十分庞大,而战线十分严密。要突破敌人的阵地,一个集团军常常是不够的,必须采取同时有几个方面军参加的大规模战役。而现在就正是在进行一次这种大规模的战役。在这次战役中戈尔巴托夫的集团军是在一个次要地段上扮演一个很次要的角色,把敌人的兵力吸引到自己方面来,而让方面军的主要集团在决定性方向上实施突击。

戈尔巴托夫是个老指挥员了,他一得到进攻的命令,就立刻投入全部兵力来完成任务。但局势却出乎他的意外,他的努力没能导致他想达到的结果。于是戈尔巴托夫便毫不掩饰地抱怨,说方面军司令员没能正确使用他的集团军。我拜读了他的上诉书并将其寄往大本营。

戈尔巴托夫这样做,只是使他在我心目中的形象更加高大。我确信,这是一个真正的、善于思考的军事指挥员,全身心要做好交给他办的事情。既然大本营对他的上诉没有给予答复,我便自做主张,一反惯例,在该集团军司令员面前摊开了所有地图,并详细给他讲解了他的集团军在当时的具体形势下的作用。戈尔巴托夫对我表示感谢,并保证将以最好的方式完成任务。

但是,戈尔巴托夫将军的上诉书经我转交大本营后,看来还是起了作用。于是,大本营便开始将自己的意图及我们部队在实施这些计划中的地位更充分地通报我们大家。

而集团军司令员戈尔巴托夫即使在方面军次要地段上也能有出色的表现。他所率领的第3集团军抓住时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击溃了敌军,并紧追不放一举渡过了第聂伯河,而这已是后话了。

运送弹药是我们的弱点。运输线拉长了,而被敌破坏的铁路还未修复。方面军的后勤跟不上部队的神速进展。运到的弹药太少了。而我们方面军运输队运来的有限数量的弹药,首先得送往担负主要突击任务的左翼部队。

简直是伟大的苦恼。我向戈尔巴托夫布置了积极作战的任务,却不能履行自己向集团军提供必要数量的炮弹和迫击炮弹的诺言。集团军的枪炮仍然不得不“挨饿”。而局势却迫使它继续积极作战,以把敌人兵力吸引到自己方面,以此保证主要方面部队的进攻。

科尔帕克奇将军的第63集团军正准备强渡索日河。原定从行进间渡河未能如愿。部队的疲劳在这里也显示出来了。但人们的情绪仍然是高涨的。大家都明白,前面困难不少,所以都认真地准备打好这一仗。总的看,该集团军给我留下了不错的印象。

在主要方向上集中了方面军的主力。罗曼年科的第48集团军在紧靠戈梅利的地方进行着艰苦的战斗。敌人将戈梅利变成了一个强大的支撑点。但罗曼年科的部队与在戈梅利南边进攻的第65集团军协同作战。成功地渡过了索日河,并立即以啃硬骨头的精神扩大登陆场。

巴托夫的第65集团军也在这索日河—第聂伯河两河之间的地区踌蹰不前,被迫在森林沼泽地形条件下进行艰苦的战斗。敌人已经意识到我军在两河之间的进攻将会对它的戈梅利集团造成什么样的威胁,因此不断以新的部队加强这个地段。

部队在戈梅利附近进展缓慢迫使我们寻找出路,而我们也确实找到了它。我们决定把突击方向南移,而在两河之间的地区仅仅留下第48集团军的部队,让他们以自己的积极作战在这里牵制住尽可能多的敌人。而让第65集团军与第61集团军协同在第聂伯河下游的洛耶夫、拉杜利实施突击。

这一决定使巴托夫欣喜若狂,他立即着手进行准备。当时要求他将自己集团军的部队从索日河西岸隐蔽调回东岸,把他们转移到新的地区并准备强渡第聂伯河。我们一共只给了他6个昼夜的准备时间——我们无法给他更多的时间,因为每6小时都十分珍贵。部队在极短的时间内就收拾好了。集团军司令员巴托夫、参谋长格列博夫、军事委员拉杰茨基都是些肯动脑筋并精力充沛的人,他们对部队的这次大胆机动进行了周密细致的策划。为了骗过敌人,使其对我变更部署一无所知,集团军司令员在两河之间的地区留下了一个军,给他们的任务是尽量骚扰希特勒匪徒,吸引住他们的注意力。Д·Ц·萨马尔斯基将军率领的步兵第19军出色地完成了这一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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