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4月开始,敌我双方的部队都在库尔斯克突出部地区加紧准备夏季会战。
我们的指挥所设在叶列茨。这是一个大铁路枢纽部,敌人对它十分注意,所以它经常遭到敌人轰炸。因此这个地方是不宜设指挥所的。况且新的局势也要求把指挥所迁到更接近部队的地方。于是我们把指挥所迁到了库尔斯克以北一个叫斯沃博达的居民点。在此之前,在我们司令部的操办下,新指挥所已准备就绪,并和所有集团军和兵团以及左右友邻方面军建立了联系。
从敌人活动的特点和各种侦察手段获得的情报使我们越来越确信,如果德国法西斯军队能在近期进行目标明确的进攻的话,那么这一定是在库尔斯克突出部地区。这个地区的形状很适合德军指挥部采取他们惯用方法——从突出部根部实施向心(向库尔斯克)突击。如果获得成功,敌人就能前出到中央方面军和沃罗涅日(本书中“沃罗涅日”和上一章的“沃罗涅什”到底有什么区别?)方面军的后方,并合围我们在库尔斯克突出部防守的近7个集团军。敌人不间断地从其纵深向奥廖尔突出部地区调动部队,特别是坦克和炮兵,这就更加证实了我们的判断。
从后来缴获的文件中得知.德军指挥部在计划1943年的战役时,已决定首先粉碎在库尔斯克突出部设防固守的苏军部队。从希特勒1943年4月15日发布的命令中可以清楚地看出,德军指挥部赋予这个代号“堡垒”的战役多么大的意义:“我决定,只要天气条件允许,就实施今年第一个进攻战役‘堡垒’。这一进攻具有决定性意义。它应使我们获得春季和夏季的主动权。”
但远不是所有德国将军都相信库尔斯克附近的进攻会获得成功。在1943年5月4日希特勒召集的会议上,德军第9集团军司令官莫德尔上将就曾说过:“敌人正巴望着我们进攻呢,所以要想获得成功,就必须采取另外的战术,如果根本放弃进攻就更好了。”“南方”集团军群和“中央”集团军群的司令官曼施泰因元帅和克鲁格元帅也表现出动摇不定。
然而,为恢复德国摇摇欲坠的威望,防止法西斯集团解体。希特勒指挥部利用欧洲还没有开辟第二战场的时机,经过长时间的准备,并且一再推迟,终于决定开始库尔斯克进攻战役。
苏军统帅部及时识破了敌人的企图、敌人预定的主要突击方向甚至转入进攻的日期。考虑到战场上形成的局势和敌人意图,大本营决定以库尔斯克附近的防御战役来削弱敌人的突击集团,然后在战场的整个南线——从斯摩棱斯克到塔甘罗格转入进攻。我不能不说,在大本营讨论即将进行的战役的会议上(我们这些方面军司令员也参加了会议),也有人主张不等敌人开始进攻,而是相反,先敌实施突击。大本营没有同意这个建议,采取了正确的行动。
根据大本营做出的决定,中央方面军和沃罗涅日方面军受命建立坚固的防御。
我们发现我们中央方面军最大的危险在于右翼奥廖尔突出部。因此决定在此处建立最密集的兵力集团。方面军预备队的主要兵力也将部署在这个方向。
作出这个决定是出于以下考虑,敌人进攻最有利的方向是奥廖尔—库尔斯克方向,它的主要突击(向南或东南)就应该在这里。法西斯德军突击集团在仟何别的方向上的进攻都不会构成威胁,因为部署在奥廖尔突出部根部的方面军的加强兵器和部队随时都可以派去加强危险地段。即使在最坏的情况下,敌人的进攻也只能赶走我们防守库尔斯克突出部的部队,而不会被敌合围和击溃。
中央方面军指挥部做出的决定得到了最高统帅的赞许,于是我们的部队便开始组织防御。
我们右翼当面是敌奥廖尔集团,我方防守的是第48、第13和第70集团军的兵团,战线从戈罗季谢到布良采夫绵延132公里。往左、从布良采夫到科列涅沃的174公里战线上防守的是第65和第60集团军的部队。
象通常一样,我决定建立在任何情况下都必要的预备队。因此,坦克第2集团军被撤到第2梯队、而坦克第9和第19军、近卫步兵第17军则编入方面军预备队,准备在必要时,让他们在第13集团军的地带占领阵地。
当时我们是如何努力在最受威胁的方向上建立密集的部队的情况,有一些数字可以说明。在这一宽95公里的地带我们集中了步兵师的58%、炮兵的70%、坦克和自行火炮的87%。在这一方向上还部署了第2梯队和方面军预备队(1个坦克集团军和2个坦克军)。在其余的211公里战线上则仅有我们不到一半的步兵、1/3的炮兵和不到1/5的坦克。这当然有点冒险。但是,我们相信敌人一定会采用其惯用的手法——以主要兵力从突出部根部实施突击,所以我们有意识地这样集中兵力。我们的侦察和游击队提供的情报证实,敌人正是在我们预料的那个方向建立强大的军队集团。
第48集团军司令员罗曼朱科中将、第13集团军司令员普霍夫中将、第70集团军新任司令员加拉宁中将、第65集团军司令员巴托夫中将、第60集团军司令员切尔尼亚霍夫斯基中将、坦克第2集团军司令员罗金中将和第16空军集团军司令员鲁坚科中将,都参加了制订方面军防御战役的总计划。当计划被批准后,就开始到现场作业。方面军司令部、政治部、各集团军和各兵种司令员、各勤务主任和后勤部长都积极参加了这一工作。
考虑到敌人投入突击的兵力一定是非常强大,方面军指挥部还在3月底,就在自己的命令和训令中向部队下达了构筑防御地域的具体指示。方面军工程兵主任普罗什利亚科夫少将还编制了具体进度表并投入了巨大精力,以使工程按期保质完成。对这个精力充沛、积极主动的将军是可以完全信赖的。他非常谦虚,甚至有点腼腆,但他善于显示出坚强的意志和不折不扣的精神,他具有深厚的知识和丰富的实践经验,使他能完成最复杂的任务。作为一个关心下属、要求严格的指择员,他受到普遍的爱戴,和他一起工作是很愉快的。
对库尔斯克突出部有计划的防御准备工作从4月份开始,一直进行到敌人进攻开始时。主要防御地带的工事由部队构筑,而第二和第三防御地带,以及集团军和方面军后方的防御地带的构筑,则除了部队以外,还有当地居民积极参加。
在组织这项工作时,我们还利用了在此之前积累的经验。方面军的所有命令和训令都要求建造坚固的、纵深梯次配置的多道防御地带,在防御的整个战役纵深都有最完备的工程设施。
开始时,我们计划建立总纵深达120~130公里的5道防御地带。在后来,在个别最重要方向上,防御地带的纵深增加到了150~190公里。
3个月内,方面军的部队构筑了6道主要防御地带。此外,还建筑了绵延数百公里的中间地带和斜切阵地。堑壕之间的交通壕在必要时可以作为斜切阵地使用。营的抵抗枢纽如通常一样,建筑成环形防御。
在构筑防御工事时,特别注意对结合部的掩护,保证炮兵的弹道机动和炮车的机动,以及部队在前沿阵地和从纵深往前沿的机动。
在4~6月期间,方面军的部队共挖掘了总长5000公里的堑壕和交通壕,埋设了40万枚地雷和爆破雷,仅在第13和第70集团军地段上就架设了112公里铁丝网,其中10.7公里是电网,埋了17万多枚地雷。
我们从情报中得知,德军指挥部在做夏季进攻的准备工作时,特别寄希望于其坦克部队的密集突击,所以我们在构筑库尔斯克突出部的防御时,首先考虑的是抗坦克防御能力,以便抗击敌人大规模坦克集团突击。还必须考虑到,敌人准备广泛使用其新型“虎”式坦克和“裴迪南”式自行火炮。我们在最危险方向上构筑有强大支撑点的坚固反坦克地域,并使火炮达到最大密度。
为抗击敌人坦克,我们决定把包括高射炮在内的方面军所有炮兵都投入战斗,把炮兵的主要力量放在预计敌人实施主要突击的方向第13集团军防御地带,一部分配置在第48和第70集团军的防御地带。
为更好地组织协同和便于指挥,各支撑点被连成一个个防坦克地域。到7月底,方面军右翼的反坦克防御纵深达到30~35公里。仅在第13集团军地带内,在主要防御地带就有13个反坦克地域,它们由44个支撑点组成;第二防御地带有34个支撑点组成的9个这样的地域;第三防御地带则有15个反坦克地域,由60个反坦克支撑点组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