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小时后我到了莫斯科。在最高统帅部我听说,由于敌强大空降兵在亚尔采沃附近登陆,在斯摩棱斯克方向“形成了真空”。任务是掩护这一方向,不让德寇向维亚兹马方向推进。

我还得知,最高统帅部和西方面军考虑到第聂伯河一线的意义,计划在亚尔采沃地区建立一个由2~3个坦克师和l个步兵师组成的强大的机动集群。按照预计,该集群在第16和第20集团军的各部队的支援下实施的主动进攻行动可以大大改善战役态势,并可保住斯摩棱斯克。率领这个集群的任务于是就落到了我身上。至于哪些部队归我管辖和从哪里调集部队这一问题,答复我的人说出了几个师和几个团,并且许诺说,从莫斯科到亚尔采沃,一路上遇到的一切部队都归我指挥。

我应该从方面军司令员那里得到更具体的指示。总参谋部派2辆动载4联装高射炮及其战勤班的汽车、一部无线电台和一个指挥员小组归我支配。

当天黄昏前,新的“兵团”抵达方面军所在地。

铁木辛哥元帅的指挥所位于卡斯。自我介绍和明确任务后,元帅亲切接待了我,并介绍方面军军事委员布尔加宁和政治部主任列斯捷夫同我认识。

在方面军指挥部那里已经形成了固定的意见:敌中央集团军群正在用强大的坦克和机械化兵团继续进攻;他们在某些地段突破了我军战线并冲向纵深,以便包围和消灭斯摩棱斯克附近的我军。敌人认为红军的兵力已大为削弱,不可能在莫斯科战略方向上实施有效抵抗,希特勒统帅部决定在这里一举扫清最后的障碍。德军坦克第2和第3集群不会等待第9和第2野战集团军的到来,就会在我西方面军的几个方向上突破,企图包围并消灭西方面军在斯摩棱斯克的主力,给自己打开通往莫斯科的道路。

据此,组织了以我们为数不多的兵力进行防御作战。

由库罗奇金将军率领的第20集团军和科涅夫将军率领的第19集团军组成第一战役梯队,在斯摩棱斯克和维捷布斯克方向行动。

按照方面军司令员的话讲,库罗奇金处境极其艰难,他的军队同无论在人员和技术装备上都占优势的敌人进行了长时间防御战斗。第20集团军依靠抵达的第16集团军的各部队逐渐得到充实加强,阿列克先科的第5机械化军也分散地投入了战斗。

科涅夫同自己的友邻部队试图占领已遭敌人突击的维捷布斯克,但是没有成功。德国飞机对反攻部队的密集突击使我军所有企图化为乌有,只好退却。

卢金暂时还在斯摩棱斯克据守。铁木辛哥看来对卢金的坚忍不拔坚信不移,尽管第16集团军司令员在此之前一共只剩下2个步兵师,但这是两个优秀的兵团——外贝加尔基干师,其锻炼程度和传统怎么估计都不为过。我至今还记得在方面军司令部听到的话:“卢金坐在口袋里不想离开”。德国人想方设法企图勒紧这个位于第聂伯河索洛维耶夫渡口和拉特钦诺夫渡口地区的袋口,A·H·利久科夫率领的一个混成支队在那里行动。由于事关重大,方面军司令员亲自给利久科夫下达了任务:确保在斯摩棱斯克附近战斗的部队的所有必需品的运输通道,必要时保证他们有撤退的通道。

“利久科夫是一名可靠的指挥员,”——元帅说:“不久前我派列夫·多瓦托尔去检查他那里的工作,他回来后赞不绝口,甚至提议给利久科夫奖赏。我是相信多瓦托尔的话的……”

我就是在这里第一次听到多瓦托尔的情况的,他当时在集团军司令员下属的一个预备役军官小组工作。不久他得到了一个骑兵军,并从这里开始了这位将军在伟大卫国战争中的光荣战斗历程。

在集团军司令部我了解了7月17目的情况。司令部的工作人员不怎么相信他们的情报与实际情况准确相符,因为与某些集团、其中包括余第19和第22集团军联络不上。收到了关于在叶利尼亚地区出现一些敌坦克部队的情报,也有关于空降兵在亚尔采沃空降的材料,但尚未得到证实。

夜间我乘车前往亚尔采沃。在告别时方面军司令员对我说:“正规加强兵力即将到达,我们给你2~3个师。而目前,为了在亚尔采沃一线抗击敌人,你可以把任何部队和兵团收归你指挥。”

我们在短时间内收容了不少人,有步兵、炮兵、通信兵、工兵、机枪手、迫击炮手、医务人员……归我们支配的还有不少载重汽车,对我们很有用。

战斗过程中在亚尔采沃组建兵团的工作就这样开始了,该兵团的正式名称是“罗科索夫斯基将军集群”。

为了实施指挥,就在行进间组建了由15~18名参谋组成的司令部,其中10人毕业于伏龙芝军事学院并由西方面军干部处管理。我发现他们愉快地接受了任命。有哪一个军官(如果他是真正的军官)不是在困难的时刻奔向部队,在那里施展自己的才华,运用自己所学得的知识呢?谢尔盖·帕夫洛维奇·塔拉索夫中校就是这样的同志之一,他成为我们的临时司令部的参谋长,他还领导作战处。俗话说:“既会缝衣服,又会收割庄稼……”他样样精通。尽管身材瘦小,但他特别能吃苦耐劳。体育锻炼不止一次在战斗紧张时刻帮助他脱离危险。塔拉索夫中校在最复杂的情况下能够保持头脑清醒。司令部的领导人需要有安静的工作环境,但是我们的司令部在炮火轰鸣声中工作,地处最危险的地方,没有什么工作条件可言。

尽管工作条件差,但司令部仍然正常运转:8辆吉普车,一部电台和两辆拖四联装高射炮的卡车。抵达亚尔采沃附近后,司令部迅速熟悉情况,与这一地区的各部队建立联络,并着手组织防御。

塔拉索夫中校遇到通信中断时就骂了起来:“一切完全颠倒,鬼知道是怎么回事……你从上往下发出通联信号,而各部队却让我向司令员指挥所发信号……”

由于缺少通信器材,迫使我们把电线延伸到方面军的前沿,这里经常发生通信中断。是啊,当时健全的通信决定一切,尤其在头10天。

深刻领会所肩负的任务的重要性,勇敢精神,不怕牺牲,善于迅速查明情况和表现出主动精神,这些都是司令部参谋们的优点。我不止一次暗暗感谢培养出这些好同志的伏龙芝军事学院。

军队集群司令员也不得不在前沿工作,乘汽车从一个地段驶向另一个地段。

我们在亚尔采沃以东遇到的第一个兵团是M·П·基里洛夫上校的步兵第38师,他已经上了年纪,很有经验。这个师隶属第19集团军,后撤时与集团军司令部失去了联络。基里洛夫领略过德国人在亚尔采沃附近施加的出其不意的压力,竭力进行了防御。因为我还在卡斯尼亚的时候就知道同科涅夫的联络已经中断,所以我使用了第38师在亚尔采沃附近抗击敌人,而亚尔采沃已经落入敌人手里。

第38师师长基里洛夫上校高兴地说,他终于不是孤军作战了。我们把一路上收容的人补充了他的各团。应该说,这种补充一天比一天多。人们得知在亚尔采沃地区和沃皮河东岸有抗击德寇的部队后,纷纷来找我们,有的是完整的一个分队,有的是指挥人员率领的小组。

作为事件的见证人和参加者,我觉得证明这方面的情况是至关重要的。这些人被敌人的坦克和飞机所拆散,失去了统一的领导,但这些部队的军人们依然顽强地寻找联合起来的可能性。他们渴望战斗。正由于这一点使我们来得及加紧组建快速集群。

很快我们这里就来了新的兵团——坦克第101师,由Г·M·米哈伊洛夫率领。这个坦克师人员不足,只有80辆装甲性能不好的旧坦克和7辆新式重型坦克。对于我们来说,这无论如何是极大的支援。

师长米哈伊洛夫本人是一名英勇善战的军官,他在哈拉哈河战斗中获得过苏联英雄称号。他之所以倒霉是因为他习惯于使用小分队行动,后来在新的条件下他还是这样行动,结果失利,遭受了无可挽回的损失。因为这件事,他极易动怒。而易怒是任何一级指挥员的坏谋士。

7月18日,或许是7月19日,我们顺路前往正在同敌步兵进行顽强战斗的基里洛夫的观察所。在战斗稍微停息的时候,有几名指挥员乘吉普车到我们这里来,突然在他们中间我看到了一张熟悉而又亲切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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