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所有的这一切希望都付诸东流了。我们跟踪在撤退的敌人后面,走了大约有一里半路,侦察人员从左面,我们从山上,不住地向正在溃退的敌人开枪。敌人则一面还击,一面全部向森林里撤退而去,直到在森林里消失得无影无踪。我们只好两手空空地归来。

伊万诺沃-沃兹涅先斯克团已经在山中隐蔽好了。当机枪手和我走近时才发现,有几名战士把步枪放在膝盖上已经瞄准了我们,妄图我们走近了,就打枪。

我一面大声呼喊着,一面挥动手帕,告诉他们说是自己人,不要误会——把一场新的误会事件给避免了。

那几个战士站起身来向我们走来,当发现是我们时,都连连摇头叹气,责怪自己的鲁莽。

我们下了山,进了村。在村里,我碰见了夏伯阳——他正在巡视各部队。他亲自参加了粮囤前的那次冲锋,并打那里进了村子。我勒转马头,和他一起回到了山上。

村子里热闹了起来。红军住进了各家各户。妇女们挤在水井边打水,打完水后急忙跑回家里,赶忙准备茶炊,请住进来的同志们喝茶。他们现在都熟了起来,也不再胆怯了,而年轻人更是无拘无束。尤其让人感到奇怪的是,村里的姑娘们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跟战士混熟了。

现在你来瞧一瞧吧。

山上是我军的散兵线;在那附近的森林里,敌人的军队正在撤退;空中的硝烟尚未散尽,而从农舍敞着的窗子中,传出阵阵诱人的手风琴声。人们随着这琴声,都不约而同地聚拢过来,战士们也过来了,姑娘们也过来了……马上就在那里翩翩起舞——热闹的环境让不想跳舞者望而却步。

老乡们以这样热烈隆重的形式来欢迎红军部队,不单单是由于红军不烧杀抢掠,不强奸妇女——连随意打骂他们的事情也从未发生过。红军和老百姓相互之间以真诚相待,互相尊敬,心贴心就像一家人。

由于老乡的房子有限,加之部队人数众多,所以大部分人只好在辎重旁的空地上露宿……

我们找到一家比较考究和宽敞的农舍,将旅司令部和师作战科都安排在这里——最近一段时期,作战科一直跟着我们,形影不离。他们把电话线架上,电话机装上后,就通起话来了。不多久,有人在桌子上摆下茶点,于是指挥员和政治工作人员都围着桌子坐下来。大伙儿踊跃发言,讲述他们在战斗中的英勇行为。如,看见了什么,有些什么感想等等。大伙儿七嘴八舌,没完没了地这儿说一句,那儿插一句,吵吵嚷嚷地,一个比一个的嗓门高,都想把别人的话压下去,硬要说服人家,但是大家却很固执己见,都想自己一个人说:因为每个人的亲身感受都很多,都希望趁着这个机会讲出来。大伙儿好像倦意皆无,足足有半个钟头,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吵吵闹闹地过去了……

忽然,轰隆一声巨响,紧接着又是第二声,第三声……我们相互对视,不知道又要发生什么事,然后都猛地跳了起来,从桌旁径直向门外跑去。是有人扔了炸弹吧?

接着附近又是接连三声爆炸声……是炮声?这是从哪儿打来的呢?

正在这时又一声巨响传来,之后,又是一声接二连三——枪声大作,连成一片。坐在大车旁休息的三五成群的红军战士们,都纷纷地跳了起来,朝四面八方奔去,广场上一下子一个人也没有了。这个时候,我们看到头顶上一架敌机,平稳地、慢慢地,像一只银白色的天鹅,掠过头顶,向着湛蓝的远方的天空飞去。炸弹落在一个空阔的大院子里,爆炸了,好在那儿没有一个红军战士……

没多久一切又恢复了平静,一切如初……暮色渐渐降临,宁静的、繁星满天的春夜也随着悄悄地降临了。村子里万籁俱寂,几乎没有什么迹象会让你想到,这里在不久前刚刚发生了一场战斗,残酷、贪婪的死神曾在这里到处搜寻着目标。而到了明天,当晨曦微露,太阳刚刚露出头时,我们就又要进入新的战斗,我们又会像灯火旁边的飞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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