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说,你不说真实情况,”将军用坚定的,但带点悲伤的声音说,“你和奥尔洛夫都是老的侦查员了,善于编造真正的传奇故事。但我也是曾经在侦查局工作过的。古罗夫、古罗夫,你总是以为自己比任何人都聪明。一个有经验的密探都会知道,上帝不允许犯罪团伙头目的路和政府的路交叉。他们不是傻子,知道谁在市里,大头目应该会在什么地方,两天之内街上不会再出现严重的偷盗。我们城市目前的犯罪头子都在离市中心一百俄里的范围内活动。他们要推翻严厉的政府吗?”

“不会的。”古罗夫同意说。

“这一点你比我还清楚,列夫·伊凡诺维奇。就是不说真话。”将军拿开酒瓶。

“给我汽车和向导以及总统行进路线,届时可能会遇上什么人,”古罗夫说。

“如果我不给呢,你真是本性难移,我可以派你去向联邦安全部索取情报。他们可不认得你,不会和你交谈的。”

“你说一说,你怎么能脱身呢?”古罗夫抽起烟来,“你,沃洛佳是个聪明谨慎的人,因此你裤上还有几道红镶条,你是将军。如果,上帝不允许干的事,谁在疏忽中无意中发生了,我将报告说,地方局领导不给我帮助,将会拆去你裤上的镶条,也就没有了退职金……”

“好了,列夫·伊凡诺维奇,开玩笑不成功,你还真的抓着不放。”将军插话说道,“你要的那些都给你,包括总统的行进路线,总统接见人民的地方出口。”

伊戈尔·斯美尔诺夫觉得自己挺好,头也不疼了。谢苗·彼得罗维奇临出行之前又给了小伙子三片药,吩咐每隔一小时服一片。除此之外,福金给小伙子一根宽大沉重的腰带,要他系在衬衫里面并且解释说腰带里有个特殊的装置,可以治疗中枢神经并且可以降下颅内的血压。

伊戈尔还在莫斯科就顺从地系上腰带,服用了药片。小伙子感到腰间轻松,发痒很舒服,很快头脑清醒了,疼痛消失了。不错,腰带是沉重些,但伊戈尔在感到轻松之后,一些不适的感觉同时也就忘记了,并且在受创伤之后第一次感觉自己几乎是一个健康的人。

“这个是美国医学界最新的发明,”福金解释说,“值很多很多钱的,我是偶然没有花钱弄到手的。”

“不知道怎样感谢您才好!”伊戈尔不知所措地说道。

此番谈话是在福金的密室内进行的。伊戈尔从家里穿上女人服装逃出之后,就在此地过的夜。

“你自我感觉良好,可能有忘掉自己不愉快的思想?”福金以试探的眼光看着伊戈尔问道。

小伙子眼前漂起一层云雾:电视机屏幕,总统的粗大手指和自信的笑容忽隐忽现。伊戈尔用手掌抹了一下自己的脸望望福金,然后坚定地回答道:

“我不惜自己的生命。”

“生命还是要爱惜的,伊戈尔,”福金拍着这个士兵的肩膀说,“如果你不放弃自己的理想,就坐下来给总统写一封信。过一两天后会有人帮你把信亲自递交给最高统帅本人。”

“就这些吗?”伊戈尔激动地看他一眼,“为了死去的战友,为了自己残缺不全的生活?让他去读吧,不读嘛,也没关系,白纸写黑字,都是字。”

福金把两张白纸,钢笔和信封放在桌子上。

“每个士兵都有自己的手段。你的任务就是亲自把信交到总统手上。”

伊戈尔不满地歪曲一下脸,然后顺从地坐下,把纸移近些,拿起钢笔问道:

“写什么?”

“实事求是,有啥写啥。写你怎样打仗,自己的炮弹打自己人,在格罗兹尼近郊,怎样把你母亲击死,”福金回答说,“写关于医院的情况,你自己的创伤呀,养老金呀,总之是你因残伤应得的一切。”

“有成千上万的人给他写这样的信,有什么用?”

“亲手交信还没有过。写吧!”福金说,打开放在沙发上的箱子,拿出斯美尔诺夫穿过的军装。伊戈尔准备开始写,但看到自己的军装,吸引了注意力,又问道:

“您还要我穿这张虎皮吗?谁给洗这么干净又织补好了的?”

“士兵的母亲。她们会帮助你到总统那里去。伊戈尔,写呀!很快就要上飞机了。在飞机上你会和士兵母亲委员会的妇人们见面的。”

“那您,谢苗·彼得罗维奇,不和我一起飞往?”

“不能,伊戈尔,我有公务在身。”福金轻描淡写地打断了话头。

将军没有骗人,古罗夫领到汽车以及总统到达本市的详细计划。时间是详细计算的。带有俄国三色旗帜的班机于今日二十点降落,明日十四点飞离此问。古罗夫和侦查员们住在本市最高级的宾馆的两间双人客房内。自然古罗夫和克里亚奇科一间,柯托夫与聂斯捷伦科一问。

密探把旅行袋扔到柜厨里就坐在桌子后面开始查看从将军那里拿来的文件,立刻就引起他的注意,明天十一点钟国家元首将访问一个大的机床厂。在工厂大门口总统将向市民们发表演说。

“斯坦尼斯拉夫!”古罗夫叫道。

克里亚奇科正自由自在在洗澡间洗澡,打开摆好刮脸用具,刮胡膏和牙膏。

“我来了,指挥官,”斯坦尼斯拉夫向脸上喷香水,“我全神贯注听着呢,”他走向一个小桌子。

古罗夫用指甲划着要访问的工厂,将纸递了过去说,“你看看。”

正在此时有人敲门。古罗夫轻轻站起身来,穿过房间,走到门旁问道:

“谁?你找谁?”然后他又走到另一边。

“我是国家安全部的,找古罗夫上校。”走廊里传出男人雄浑的声音。

“马上要见吗?”密探问道,一边拿钥匙开门一边又站到另一边,衣柜那一边。

门开处走进一个健壮的穿便衣的汉子。克里亚奇科也赶到门旁警惕地观察着,进来的人走到两个侦查员中间开始说:

“您好!”他看了一下克里亚奇科又问道,“上校在什么地方?”

“我也是上校,”克里亚奇科说,“请出示您的文件。”

“来得匆忙不要了吧,”古罗夫在来人背后说,此人想转过身去,但古罗夫把手放到此人肩上,“你说你是国家安全部的,请你出示一个证明。”

这个年轻人轻蔑地一瞥,想要表示看不起,从衣袋里拿出一个小红本子,打开给对方看说,“你们这是到了敌人后方了吗?”

“我们是有警惕性的人,”斯坦尼斯拉夫从客人手中拿过证件来仔细看看,又还给他。

“我们听说过您,大尉先生。”

“先生?”大尉拿回证件说,“我们彼此间不这样称呼。”

古罗夫推着他的后背跟着他走进另一号房问。

“您好。我叫古罗夫,”密探点头说,“我听到过您。”

“请您到三百一十二号,”大尉开始有点生气说,“科尔夏诺夫中将有请。”

“这难道是说……”古罗夫带点怀疑神态摇头说,“我以为伊里亚·谢尔盖耶维奇现在还在莫斯科和总统在一起呢。”

“没有,昨天晚上我们就乘机到达了。”大尉回答说。

“事实上,”古罗夫嘲笑似的说,“你们也专业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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