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已经讲过布列斯特要塞英雄加夫里洛夫找到了失散的妻儿的故事。寻找布列斯特要塞英雄的故事上了电台之后,还使三个过去在生活中有着相当独特的共同遭遇的人建立了联系。

读者大概还记得前面有一章提到过一个保卫战参加者菲尔的事迹吧。此人现在雅库特地区居住和工作。我讲的故事还有一个相当有趣的下文。

当菲尔来到莫斯科我同他谈话的时候,他向我介绍了他经历中一个很重要的情况。读者一定还记得,菲尔出身于一个贫苦的农民家庭,住在克拉斯诺达尔边区的季马舍夫斯卡亚村。三十年代初,当他还是个十四岁的孩子的时候,他从家里跑了出来,跟当年他的许多年龄仿佛的少年一样,成了流浪儿。一九三三年他来到顿河罗斯托夫,有一天也象当时许多别的流浪儿一样,在市场上抢了一个女人的手提包,然后拔腿就跑。

“使我感到奇怪的是,这个女人的行动跟别的女人完全不同,”菲尔对我说。“她不喊不叫,也没跟在我后头撵,而是安安静静一声不吱地跟在我身后。这实在太出乎我的意料了,于是我停了下来。女人也远远地站下对我说:‘孩子,你把钱拿去,包还给我。那里头有面包配给证。’我呢,”菲尔说,“简直被这女人不寻常的举动完全弄傻了,机械地把手提包又给她递了回去。女人打开提包,掏出二十来个卢布递给了我,接着仔细瞅了我两眼说:‘孩子,你听着,要是你过不下去了,想吃东西,到我家来。给你地址。’接着她在一张纸条上写下了:‘报纸巷九十七号,尼娜·斯捷潘诺夫娜·莫斯克维乔娃’。”

果然,过不几天,这个没人照看的小流浪儿实在混不下去了。他饥饿难忍,疲惫不堪,心中虽然十分惧怕会把他送进民警局,但还是照着地址找上门去了。女主人虽不在家,但她跟邻居们已经打过招呼,说是有个流浪的孩子可能会来。大家立刻给他吃了饭,又安排他休息。

后来尼娜·斯捷潘诺夫娜·莫斯克维乔娃回来了,说是她要把菲尔收留在她家。原来菲尔到的这家,是高加索内战英雄卢卡·莫斯克维乔夫的家。

莫斯克维乔娃让他跟同岁的女儿列娜一块儿受教育,还让他上学。不过菲尔不愿靠别人生活,便找了个工作,晚上上夜校。

不久他当上了会计,后来又上了大学一年级,然后参了军,到了布列斯特要塞。

战后菲尔对莫斯克维乔娃一家人的情况一无所知,同他们失去了联系。他也没再想去找这家人。多年来压得他抬不起头来的不公正的罪名,使他深深受到压抑,他也就没有任何愿望去恢复早年的联系。只要一想到那些对他来说无比亲切和可贵的人——他们过去都知道他是一个优秀的共青团员,是一个真挚的苏联爱国者——哪怕有一分钟认为他会背叛祖国,他也是无法忍受的。

我在电台广播了菲尔的遭遇之后不久,便接到了一份来自南萨哈林斯克的电报。

电报甚至代付了回电的费用,电文如下:“请务将亚历山大·菲尔的地址告知南萨哈林斯克西街一〇六号列娜·莫斯克维乔娃。”

这是菲尔的义妹列娜,就是那个同菲尔在罗斯托夫妈妈家共同长大的列娜。

又过了一些时日,我接到这样一封信:

“斯米尔诺夫同志:您好!读过七月二十四日《真理报》载的文章《布列斯特要塞传奇保卫战的英雄》后,我得以知道菲尔还活着的消息,后来又听了您的广播讲话。这一切都跟我生活中遇到的一件事完全吻合。一九三三年我收养了一个老家是季马舍夫斯卡亚村的流浪儿。我一直把他抚养到参军。在这期间他一面工作,一面学习。一九四〇年他考进了大学法学系一年级,又从那里到了军队。他的最后一封信我是在一九四一年六月二十日接到的,信里告诉我他在布列斯特立陶宛兵营任司令部文书。

斯米尔诺夫同志,也许这是一个同名同姓的人,但我无法对这条消息无动于衷。务求把他的地址转告我,以便我同他通信。

请原谅我占用了您的时间。希望您能理解我的心情。尊敬您的罗斯托夫工业合作社缝纫组女工尼·斯·莫斯克维乔娃”。

我立刻向她们母女俩转告了菲尔的地址,又把她们的地址通知了菲尔,现在他们保持着经常的通信关系。

布列斯特要塞的英雄菲尔就这样找到了他的老朋友,找到了同他有着十分亲密关系的两个人——他的养母和义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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